剧痛,牵扯着脸上的肌肉,让他镜中依然笑得妖艳的脸几许狰狞!
“凤!乘!鸾!”
我这辈子记住你了!
他试着用银针挑出伤口深处的细小砂石,却无奈根本清除不尽!
烦躁!
温卿墨暴怒地想要将一桌子清理伤口的东西全部掀了。
可那手扬起后,又停住了。
“来人。”
门外,很快有人回应,“殿下。”
“叫公主来,就说我要见她,立刻,马上!”
“可是,殿下……,此时深夜,公主在宫中……”
“我不管用什么法子,总之一个时辰之内,我要见到她!”
“是!”
景娴,果然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出现在竹林小筑门口的。
她是被硬生生被个黑衣人给劫出来的,此刻站在温卿墨的门口瑟瑟发抖,不敢敲门。
白日间,趁凤乘鸾酒醉,她将她哄去凉风殿下药的事儿,的确是与景元熙事先商量好的,就算凤乘鸾不醉,她也要想办法让她醉。
醉了,就容易办事。
凤乘鸾若是成了皇兄的女人,那阿墨就不会惦记她了。
结果,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简单,凤乘鸾竟然是个贪杯的,花城宴这种场合,先是替蓝染挡酒,后又为了凤静初喝了几杯闷酒,那么容易就醉了。
她用一个后宫女子的小心思,算计一个为帅十七载的女子。
结果现在凉风殿传出来的消息是,皇兄被重伤,那通风报信的人遮遮掩掩,皇后娘娘寸步不离,还听说凉风殿里原本伺候的人,全都被悄无声息地弄死了!
太子殿下的伤,只怕没那么简单!
而这一切的原委,自然是逃不过阿墨的耳目,所以她现在深夜被喊来,想必……
景娴不敢深想,一记起那日就在这身后的竹林里,温卿墨是如何对待董美兰的,就一阵反胃,他会不会也那么对她?
“墨……,我来了。”她抖得厉害。
“来了就赶紧进来。”屋内,温卿墨的声音极为烦躁。
景娴只好壮着胆子,推了门。
可一进屋,便见了满地沾了血的布巾,两行血脚印,引向桌边坐着的人。
“天啊!墨!阿墨,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他肩头被自己挖了个血窟窿,那血,也不擦去,也不止血,就任由那么淌着,正对着她,似是颇为享受这种痛苦一般,似笑非笑。
“阿墨,你受伤了,怎么不传太医?我去帮你传太医!”景娴慌慌张张,转身便要去喊人。
她的脑子里,几乎是血淋淋一片,说不清到底是害怕了想要逃走,还是真的想要去找人救他!
“回来!”温卿墨的声音,一反常态地温和,将手伸向她,“回来,我没事,看把你吓得,来,不用喊人,你陪着我就好了。”
他的手,平日里那般白净好看,一点薄茧都没有,此时上衣被撕开,血痕顺着手臂,曲曲蜿蜿淌过,又从腕上一滴一滴落下。
景娴立在门口,背贴着门,不敢上前。
温卿淡然消散。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过来,不用怕,只是血而已,你帮我清理过伤口,止了血,便好了。”
“不,不……,我去帮你喊太医!你等我!”
温卿墨半边身子已成了血人,却能如此淡定,以景娴的脑子,完全没办法理解。
加之此前见了董美兰的事,现在她的心中只能确定一件事,她的未婚夫,是个魔鬼,是个怪物!
她是公主,是金枝玉叶,针扎了手指都要传太医诊治一番,几时见过这杀人一般的满屋子的血!
景娴转身撞开门,想要逃走,却一头撞在一个冰冷的胸口上,门口,是温卿墨这三日间的护卫,几乎有她两个人那么高,正一身盔甲,站在门口,挡住了去路。
“将公主请回来。”温卿墨从桌上一溜水排开的工具里,挑了把错银镊子,在烛火上烧了烧。
景娴被门口的卫士,拎鸡一样拎到温卿墨面前,扔在地上。
温卿墨俯身,将错银镊子递了过去,沉沉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却那般恐怖,“不用怕,过来,替我将伤口里的砂石捡出来。你是女人,心细手巧,这种事,和绣花差不多,应该不会太难。”
景娴不知是吓得在抖,还是哭地颤抖,只好伸手接过镊子。
接着那手又被温卿墨血淋淋的手握住,“记住,不要抖,你抖了,我会疼。”
“墨,我求求你,去找太医来好不好?我……,我不行的……”景娴瘫坐在他脚边,泪流满满,苦苦哀求。
现在,仿佛受伤流血的身躯,并不是温卿墨的,他皱起景娴以前看过一千次一万次的好看眉头,“怎么?你不爱我?”
“爱!我当然爱!可是……”景娴慌忙为自己辩解,想掩饰自己的惊慌和恐惧,她现在已经不知道爱是什么了,她只知道她很害怕,只想要逃走,离开这个人!
“可是我并不会处置伤口,我们还是快传太医吧!”
她惊恐哀求地仰望着他,却换来温卿墨近似无情的一笑,他抓着她那只手,将镊子送近伤口,不容抗拒,不容违逆,一字一顿,“将里面的砂石,帮我弄出来!”
他深蓝色的眼睛,如一双魔瞳,盯着景娴被泪水模糊的眼睛,伸出满是血的手,替她抹去眼泪,“不准哭,哭了,会看不清。”
景娴只好跪直了身子,努力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