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扶了扶额头,又晃了晃脑袋,“嗯?怎么有点晕?”
采樱刚才还怕她不肯喝,如今竟然这么利索就干了,反而有些心理不踏实,“凤小姐既然不舒服,就先小憩片刻,奴婢这就去回禀公主,请她为您向陛下再告假片刻。”
“嗯。好啊,谢谢。”
凤乘鸾手臂一软,伏在了青玉席子上,哼唧,“啊,好热啊……”
采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过了一会儿,屋里有人进来,将门带上。
凤乘鸾在榻上翻了个身,闭着眼继续哼唧,“关门干什么啊?好热!”
她扯了扯领口,那一身繁复的银白衣裙,被滚地乱七八糟。
一只手轻轻探了过来,在她脸颊上滑过,之后,是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你热了?本宫帮你宽衣可好?”
“你是谁呀?”凤乘鸾扭头,两眼朦胧,冲着床边的人笑,接着,向他伸出手,“呵呵呵,你过来,我有个秘密,告诉你好不好?”
她伏在青玉席子上,笑得迷乱又有些危险。
床边那人俯身,凑了过去,随着她渐渐倒下,“你有什么秘密?说与本宫,本宫一定与你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凤乘鸾抬手从发间拔下一根发簪,夹在指尖,顺着他的耳畔发梢掠过,有些痒,接着向下移去,声音有些娇软,“我的秘密就是……”
啊——!
凉风殿内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
接着,那嘴就被一只小手给死死堵住了。
景元熙一只手掰着凤乘鸾捂在脸上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下面,掌中溢出来的血,洇开好大一滩,浸透了青玉席,沿着凉榻,向地下,一滴,一滴……
他那双茶色的眼睛,因为难忍的剧痛,瞳孔几乎快要扩散开去,却被凤乘鸾按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迟迟不点容婉为妃,就是对凤乘鸾不死心,不甘心,惦记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既然求娶不成,总要想点法子。
他只是与景娴不谋而合,让她帮忙将人弄来,又给喝了一点助兴的东西而已。
他怎么知道,她这么爆的脾气,竟然会一簪子废了他!
不对!她从头到尾根本就没醉!一切都是谋划好的!
啊——!景元熙接受不了身上的剧痛,更接受不了自己可能被废了的事实!
凤乘鸾跪在他身后的席上,附耳悄声道:“元熙太子,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我吗?今天,我就帮你彻底断了这个念想!你如果还想当这个太子,就老老实实地闭嘴忍着,否则被皇上知道,你已经没法传宗接代了,你说,他还会不会留你在这个位置上?”
景元熙几乎痛得快要昏死过去,周身不住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濒死动物才有的诡异声响。
凤乘鸾的眼中,是旁人从未见过的冷酷,正仔细欣赏着此刻景元熙的无比痛苦,“东宫卫的兵符,给我。”
景元熙摇了摇头,没有动。
唔——!
又是一次剧痛!
凤乘鸾将下面穿了糖葫芦的玉簪给拔了出来。
景元熙两颊的颌骨几乎快要被凤乘鸾怼碎了,喊不出声,痛得眼珠子几乎快要掉出来!
她将长簪横在他眼前,来回晃了晃,景元熙的一双眼,就不可置信地随着那血淋淋的簪子移动。
“多行不义必自毙,再给你一次机会,东宫卫的兵符,给我,否则,下一次,给你换个地方,一样是旁人看不见的!”
她狠狠挫着后槽牙,几乎快要咬到景元熙的耳朵,“到时候,我保证让你连请太医诊治的脸都没有!”
说着,那滴血的簪子,又顺着他脊梁骨往下走!
“呜呜……!”
景元熙豁出命地挣扎,可他哪里挣扎得过凤乘鸾那双练过灭绝禅的手。
直到簪子极为可怕地抵住了身子,他就再也不敢动了。
这时,外面有侍卫闻声赶来,立在门外,“殿下可好?”
凤乘鸾附耳道:“簪子,我还有一大把,你看着办。”
景元熙疯狂点头。
凤乘鸾便小心挪开手。
“多事!退下!”景元熙对面吼了一声,说话的声音有些抖,有些喘,强行压制着剧痛。
那侍卫听了,还当殿下正与美人忙着,也不敢再打扰,只好又退了开去。
景元熙介意屁.股底下还立着一根簪子,也不敢乱动,“你……,你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豁出命帮阮君庭?你这是叛国!足够诛你凤家九族!”
“我帮阮君庭什么了?”凤乘鸾龇牙笑,“我为了帮他夺取兵符,把你这个太子阉了?我敢说出去,你敢吗?”
“凤乘鸾……!你……”景元熙血流如注,若是再不救治,只怕死在当场也是有的。
“最后一次,东宫卫的兵符,给我,之后,若是不想让天下人的都知道你是个骟马,就老老实实管住你和你母后的嘴!”
景元熙的手,狂抖,在怀中掏了半天,终于掏出兵符,扔在青玉席上,“你现在满意了?”
凤乘鸾拾起兵符,看了一眼,“我再问你,这场花城宴,你都安排了什么好戏?从实招来!”
“没什么!”
“说实话!”
那血簪一动,景元熙刚刚瘫软下来的身子又立时绷了个笔直。
“别动!我说!”
他草草将三重宫门,层层设防的计划,连带这一路北归之路,还有修宜策的种种手段,全部一股脑抖落个干净。
说完,便含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