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见到你的时候呢,毕竟诚也正式,你又是和昭仪一块来的,我也不好厚此薄彼,免得昭仪心里不得劲。”太孙妃说,“以后没事,你随便过来,反正我除了到娘跟前,或者跟着她去内宫中,平时也都没有什么事。”
她又想起来和徐循说,“太孙刚开年就随着陛下去外头了,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这几天,你们先安顿下来也好。”
陛下非常好动,一年总有半年在外,又喜欢把太孙带在身边,所以太孙是隔三差五地不在。反倒是太子,一般都不会离开京城的。
徐循倒是松了一口气,她点了点头,又问太孙妃,“让我把管事嬷嬷带来,是有事要吩咐吗?”
的确是有事要交代,张贵妃把徐循、何仙仙应得的份例私产给了太子妃,因春和殿比较狭小,太子妃就把这些东西原样转交给太孙妃了,太孙妃递给徐循一张单子。“东西我都先给你摆进屋子里去了,你对着,瞧瞧会不会多了、少了。”
徐循本人肯定不管这事儿,她也没空查对这个,她随手就递给孙嬷嬷了,“不少了也就算了,难道还会多出来呀?”
“这可不一定,”太孙妃笑着说,“万一何昭仪那里的东西,被错摆到你这里了呢?”
孙嬷嬷一边看一边念给徐循听,“酸枝木家具一套,计有炕桌二、方桌二、棋桌一、抽屉桌一、月牙桌二、罗汉床一、架子床一,大立柜两对,矮柜两对,大箱四个,长凳四、坐墩四、脚凳二、玫瑰椅四。另有鸡翅木椅二把、鸡翅木多宝格两幅、屏风一。瓷瓶两对,玉摆件有玉如意一对,玉桃、玉马……等九件,奇石玩物有寿山石摆件……等七件。瓷盘若干、瓷器皿若干。香炉两个、熏香球两个,纱帐两顶、锦帐两顶,被褥四套、玉席两领。百味合香四匣、银调香具一套,日用杂物一套……”
“铜钱三千贯、珍珠一匣、各色宝石一匣、银头面两副、金头面三副,金银杂项首饰四十三件。贡缎四十匹,贡丝四十匹、贡锦四十匹、贡纱四十匹、贡罗四十匹,一年四季应节补子各二十个。”
“上等红炭五百斤、黑炭一千斤、各色御田米二百斗,针线杂物一盒。”孙嬷嬷念完了,笑着说,“老奴俱已清点过入库,毫厘无差,果然还多了一个芙蓉石玉树盆景,想是原定了给何昭仪的。”
“这个却不是。”太孙妃呵呵地笑了,“是我送给徐循的。”
徐循赶快起来谢赏,太孙妃说,“我们间不用这样虚客气。”
她又和孙嬷嬷说,“今年冬天已经过了一半了,所以炭就只得份例的一半。别的我看着倒都是齐全的,胭脂水粉那样的东西,她们没有预备,你们要是缺什么就和我说,往库里去领就是了。要现在还得用,便等等也好,到三月,新一季的水粉就都送来了。”
孙嬷嬷忙说,“娘娘想得周到。”
太孙妃又叮嘱了几句,“不要害怕麻烦,缺什么只管和我要。”
孙嬷嬷就给徐循使眼色。
徐循本来还想多和太孙妃叙叙旧的,看了孙嬷嬷的眼色,就知道太孙妃还要找何昭仪来说话、叮嘱。她只好站起来告辞,太孙妃果然也不甚留,只让她明早过来说话。
在回去的路上,徐循就和孙嬷嬷说,“好嬷嬷,你们心里明白呢,只管逗我。”
孙嬷嬷在这些衣饰、摆设上是很有眼光的,上头赏下来的这些东西,最值钱的都归她来清点,要是太孙妃为了这事喊人的话,当然是她跟着最合适了。徐循还什么都不清楚呢,嬷嬷们倒是什么都明白了。
孙嬷嬷说,“宫里很多事就是这样,底下人的消息传得快。以后您就知道了,和太孙妃殿里的人多来往些,是没有坏处的。”
当然,这来往也要讲究身份,徐循那也只能和太孙妃来往,和宫人打关系的事,还要宫人去做。
徐循嗯了一声,把这话记在心里了,又惊叹说,“我那个屋子也不大,怎么就有了这么多东西!那些布就要好大一屋子吧,可怎么放得下?”
孙嬷嬷扑哧一声笑出来,“婕妤,这哪里就要放在您眼皮底下才安心呢?肯定是放在太孙宫的库房里。”
“那么多人的东西,都混放在一处么?”徐循问。
“都是登记造册,上头贴了您的签儿的,”孙嬷嬷说。“要是丢了,也有人管赔,您不用担心这个。”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了屋子,徐循把太孙妃给她的单子,从孙嬷嬷手上要过来了,她说,“我算算我现在有几两银子的身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步登天啊,一下就身家豪富了。
好比现在一个平民家庭的女孩子忽然走进了自己的更衣室,许多高级定制在等着她,全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