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又想认这牛鼻子做师伯了?刚才不知道是谁,像乌龟一般多在车厢里不肯露头!”王毛仲无法拉开与骆怀祖之间的距离,胜算顿时就少了一小半儿。又担心跟骆怀祖动手之时,再次遭到张潜的背后偷袭。果断挥动葫芦瓜锤护住自己,冷笑着奚落。
“打架不要在本官门口打,你不嫌麻烦,本官还嫌麻烦呢!”张潜懒得跟此人理论,干脆直接摆起了官架子,“该去哪去哪,否则,本官就当你是欺凌上门,看谁能护得住你!”
“你……”王毛仲顿时又羞又气,却无可奈何。
他再受其主人信任,此刻身份终究是个家奴。而张潜这个少监再有名无实,也是如假包换的正五品。张潜刚才一时着急,忘了摆官架子,他尽可耍横犯混,拉着张潜比试切磋。而张潜只要豁出脸皮去,将官架子摆起来,他甭说对着张潜挥锤子,就连大声吼叫,都可以被当做治罪的理由。
“我怎么了?”张潜先前只是还没摆脱二十一世纪的习惯,所以想不起来拿官帽子压人。忽然间发现,官帽子压人,居然效果立竿见影,顿时精神大振,“王毛仲,你想袭击本官么?还是想为你的主人找麻烦?我就不信,长安城内,哪家王公,敢纵容麾下奴仆上门欺负一名官员!”
“你,你,你无,你如此做,岂是君子所为!”王毛仲被气得直哆嗦,手中的金锤,却不敢再随意挥舞。嘴巴上,也不敢再不干不净。将牙齿咬了又咬,忽然眼圈一红,拨转坐骑,落荒而逃。
“哪天想讨打了,喊上你兄长带着你,咱们空手切磋!”张潜顿时又觉得,此人除了可恨之外,还有些可怜。冲着此人的背影,大笑着吩咐。
“你等着,不过是个正五品而已。莫欺少年穷,早晚王某有把你踩在脚下那一天!”王毛仲扭头丢下了一声自以为很硬气的话,继续策马狂奔。唯恐跑得慢了,让张潜看清楚自己泪流满脸的狼狈模样!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不能怪我!”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会将王毛仲刺激得那么狠。张潜隐约有些不落忍,抬起手搔了搔官帽下的短发,苦笑着嘀咕。(注:其实在唐朝,跟普通人摆官架子,并不会被视为美德。杨綝为官平庸,但在史书留下的事迹就是,他身为宰相之时,被赶牛车的莽汉当面辱骂,却不愠不怒。)
转过脸,正准备关了车门回家。却不料,中年道士骆怀祖丢下了手中木棍,快步冲过了过来。二话不说,躬身便拜:“齐墨弟子骆怀祖,拜见秦墨张师兄。我们师徒今日穷途末路,还请张师兄庇护一二!”
“啥?”没想到此人真的接受了王毛仲的建议,张潜顿时被拜了个瞠目结舌。
正搜肠刮肚,想要找借口拒绝,耳畔却又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咕噜噜,咕噜噜,咕咕噜噜……”,愕然低头,恰看到小道童手压小腹,满红耳赤的窘迫模样!却是真的没吃早饭,从清晨一直饿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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