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不管身周的环境如何,元媛缓缓用神识扫了一圈周围,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找到阿弦和齐香。
石块尖刻锋利,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到底只是普通的石头,还是某些像是石头的炼器材料——元媛脚上的一双靴子虽是普通的法器,可防御的效果也不差。
可这法器也挡不住石块那尖锐的棱角,元媛每走一步,靴底就多个洞。
不知道迈了多少步,元媛身后慢慢漫延开了一条由点点红梅组成的红线。
元媛感受着体内灵力澎湃,可偏偏提不上一丝灵力运用的憋屈滋味,一边忍受着从脚底传来的刺痛。忍不住苦笑,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尝到人鱼公主行走在刀尖上的滋味。
不过想想也没差,人鱼公主劈开尾巴化成人腿默默忍受痛苦,是为了心爱的男子……而她,亦是为了阿弦。
原本只是因为一场露水姻缘,只是对象是阿弦,而阿弦在那样的时候、那样的情形下突然的告白,元媛便被感动了。
感动不是爱,可随着血誓建立,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形影相随,直到此刻的分离——元媛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名叫司南弦的男子,从年少时与她开始牵扯,又解救了媚毒发作的她,牵扯来牵扯去,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亏欠了谁。
这牵扯,只怕要连上一辈子的吧……
这样有些恼人的关联,现在想想,元媛心中突然莫名的多出了一点淡淡的甜蜜。
甩了甩脑袋,元媛伸手拍了拍自己,乱石滩漫无边际,她走不走得出去还是问题。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
早些找到阿弦和齐香才是正经。
只是心里住了个人,脚底被戳穿一个又一个细细密密的小洞,这样尖锐的痛楚,元媛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这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伤痛而已。
又走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眼前的乱石滩还是白花花的一片,根本就没有出头之路。
元媛浑身冷汗湿透,积小成多,她流的血只怕也不少了。
可是如今灵力无法提起运用,就连储物袋也没法打开,脸色苍白的元媛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冒金星。若不是想着阿弦,只怕她就要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记,元媛昏沉沉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暗骂自己一声“呆”。
她和阿弦可是建立了血契的双修伴侣呀。血契又不需要运用灵力,她真是傻了,才会忘记血契的存在。
沉淀心思,元媛的心神缓缓去触碰存在于眉心间的那个一跳一跳的某个神秘感应,轻轻地在心中喊道:“阿弦……”
血契可以互相感应对方的状态和存在。可元媛还是第一次使用,又生怕司南弦离了她距离太远血契失效,此时不免带上了几分战战兢兢。
一声“阿弦”落下,毫无回应。
元媛原本微微放松的心,又开始拎得高高的。
阿弦……阿弦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样想着,元媛心中焦急。便在心里一声又一声地喊道:“阿弦!”
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元媛只觉得精疲力竭,突然眉心处跳了跳。司南弦的声音就在元媛心中响起,“师……师姐?”
司南弦的声音有些暗哑迟疑,元媛大惊,“阿弦,你可是受伤了?”
又过了片刻。司南弦才回答道:“师姐,你在哪?”闭口不谈自己。
元媛心中焦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司南弦的身边,可司南弦不说,她只好强自摁住心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如今我究竟身在何处,只是四周却是一片乱石滩。”
“乱石滩?”司南弦的声音低低响起,“师姐,你别乱走,我和齐道友在一起,我们这里的阵法马上就要破开了,你等我……等我来找你!”
等待的时刻漫长而焦急,而且周围都是一片荒芜的乱石滩,连片绿色的苔藓都找不到,又要心焦司南弦,若元媛不是修士,心境坚韧,只怕早就要发疯了。
等啊等,直到元媛几乎失去了耐心,远处的乱石滩上似乎多了两个黑影。
眉心间那一点感应跳动的越发活泼了,元媛一喜,连忙瞪大了眼睛去看。
那两个黑影举步艰难,慢慢地一点点地挪了过来。
黑影也从芝麻大点慢慢变成了两个缩小的人影,元媛瞥见那身熟悉的墨色衣衫,终于确定了那若有若无的牵绊果然没有出错,忍不住惊喜的大叫出声,“阿弦!”
这乱石滩难走,司南弦的情况不明,元媛不忍他忍受这乱石滩刀割针刺的滋味,自己却不顾疼痛,迈开大步就朝前面的司南弦和齐香扑去。
“师姐!”
司南弦见元媛扑了过来,和元媛一样的心思,不顾身上的伤势也加快了脚步,朝元媛奔去。
半途相遇,元媛脸上惊喜的神色仿佛潮水退潮消失殆尽,指着司南弦身上那破烂的衣裳,惊惶地问道:“阿弦,你怎么了?”
司南弦脸色惨白,只是他容颜精致并不因此失去半分颜色,反倒有一种仿若琉璃般的脆弱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微微一笑,司南弦淡淡地说了句“不过是方才落进阵法中,不小心受了点伤”,就转而问起元媛如何。
元媛狐疑地收回了目光,也简单地说了自己的事。等她说完,齐香才气喘嘘嘘地跟了上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若不是顾忌着司南弦这个男人在,齐香一定要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好好揉一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