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坟,是对逝者的尊重和关怀,哭坟,则是对逝者的缅怀和哀悼。

曹满跪在堆好的坟前哭了个凄凉,所有的悔意,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回忆,都在一声声呜哇哇中流露了出来。

今夜的麻县,月光下唯他一人最伤心。

段虎站立在侧,耳朵眼里堵满了杂草,还是透声,听的他心烦气躁,却又不好的出声打扰。

毕竟曹满真情流露,这份悲痛的心情,他懂。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悲有欢,有离有合,不经历这些,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生。

待曹满哭声渐止,段虎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了声“节哀顺变。”

点染清香放好祭品,纸钱燃起,明亮的火焰驱散了夜的空寂,也带走了曹满的思绪......

曹满揉着发红的眼睛,拿着纸钱不断往火堆里扔去。

“梅儿,生前你是千金小姐,没受过苦,死后我也不会让你挨饿受苦,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你,梅儿......”

火势渐渐熄灭,夜风轻抚,卷起了满地的纸灰,仿若温柔的手,带着思念隐没在了夜的怀抱.....

“虎爷,你说梅儿能收到我的这份心意吗?”看着远去的风尘,曹满问道。

“应该吧......”

段虎若有所思的回道,他也想知道逝者能否感受到生者的牵挂和思念。

......

段虎抖了抖已经空瘪的布包,卷巴几下装进了口袋,曹满眨眨眼睛,不由得一阵感激。

“虎爷,你把祭品都给我用了,可你父母的坟前......”看着空荡荡的坟头,曹满很是过意不去。

段虎笑了笑,“没事,今夜是替常梅送灵,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相信二老也会赞同。”

曹满百感交集,热血上涌,“虎爷,今后你就是我哥,我要和你结拜!”

说完,曹满率先跪在了地上,一脸真诚无可取代。

“耗子,你想多了。”段虎淡淡的摆了摆手。

“你是嫌弃我?”曹满不甘的问道。

“知道就好,何必点破呢?这样不好。”段虎依旧平淡的说道。

“我......”

我去你大爷,拿人家的肉心当狗肺,黑脸,要不要这么过分。

段虎没理会对方酸不溜秋的心情,站在常梅的坟前自顾自的说道:“魂幡招魂尘归尘,清香祭奠土归土,前世种种尘缘了,往生世世功德随......常梅,现在你已入土为安,希望你一路走好,早日重入轮回,脱离苦海。”

段虎拜了三拜,转身又对曹满说道:“耗子,夜深了,你想吹山风的话,自便,虎爷可要回家了。”

说完,段虎大步离去,曹满......

还跪在原地,不是不想起来,腿麻了动不了。

好尴尬哦!

......

差不多刚过丑时,段虎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段家老屋,进院的时候,曹满又摔了,五体投地,虔诚无比。

段虎挺感动,回屋特意给他泡了杯粗茶。

曹满很生气,他知道院门的门槛高,已经加着小心,但腿脚不利索,就这样,眼睁睁看自己跪趴在地......

屋里,二人喝着茶解解乏,段虎拿出根纸烟,火柴往粗糙的脸上一蹭,“嗤啦”一下,火柴点燃,随后烟雾袅袅。

“虎爷,给根烟抽。”曹满把茶杯一放,嗅着浓浓的烟雾老激动。

段虎递了根纸烟,曹满迫不及待的拿出火柴......

蹭脸!

火柴没着,脸皮却被擦得生疼。

曹满恨气的把手里的秃柴棍往地上一丢,接着又拿出了三根一起蹭。

嚓嚓嚓......

咔嚓!

三根一起断,曹满无语,段虎更无语。

“咳,耗子,你皮厚是没错,但太油腻,等过些日子吹吹风晒晒太阳再淋淋雨,糙了就好了。”

段虎的话不多,但内容却多,曹满皱着眉头思思想来......

日,骂人也不是这么个骂法!

现在是油腻大叔厚皮脸子,等过久风吹日晒雨淋后,一准是个皮糙肉厚的穷巴糙汉。

黑脸,你行,老子心里的小本本一定记个清清楚楚。

曹满再摸火柴棍,这回没擦脸,直接擦火柴皮上,点燃后深吸一口烟雾,鼻孔一喷,小白龙出洞,还是两股,把他爽得直踮脚。

又抽了两口,喝了口粗茶,曹满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虎爷,你没忘了什么事吧?”

曹满出声问道,主要是想考验一下段虎,看看此前对方是不是在故意捉弄他。

“你不问我也正想说,不过在说之前我先给你讲件事,记住,别太激动。”

曹满再喷小白龙,激动?笑话,老子三山五岳啥没见识过,不是吹,事儿小的话,眉头都不会抬一下。

踮脚,抽烟,小白龙出洞,喝茶,吐粗茶杆子,曹满玩了个不亦乐乎。

然而当段虎把昨夜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后,曹满,呆了,整个人都呆了。

“哦哟哟!”

一声尖嚎,曹满把烫到手指的烟屁股往地上一丢,还用糙脚搓了搓。

“王八蛋,阴险的杂碎!暗算你家曹爷爷,我呸!千万别落在老子手中,否则剁鸟头,碎鸟蛋,烧鸟窝,让你变死太监!”

“不,变太监太便宜这个畜生了,敢动梅儿的尸骸,害得梅儿差点魂飞魄散,老子要把他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段虎淡然的点燃一根纸烟,抽着烟听着曹满怒嚎,等烟抽完了,声儿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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