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柔美,淡淡的银光洒落大地,山林里,沟箐中,溪水间,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霜。

偶尔几声狗吠在老龙寨响起,转而又归于宁静,虫鸣蛙声却是活泼,伴随着每家每户甜甜的酣睡声,交织出了一个恬静美妙的夜晚。

寨老的屋舍中,堂屋里火塘的暗火还在燃烧着,只是烧到了此刻已经接近尾声,火光渐弱,屋内的光线也暗淡了下来。

六位老者依旧没有休息的打算,如果放在平时,只要天擦黑,他们就已经神虚体乏,泡个热水脚,活动两下腰板,和家人唠几句嗑,便会早早上床。

今晚却不一样,看几人的架势,不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几人就不打算回屋睡觉一样。

话匣子一打开,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更不用说几位都已上了年纪的老人。

不过这会儿,屋里的气氛却格外沉闷,时而响起了低低的叹气声。

“寒老,荒庙的事情是真的吗?那里面真有吃人的恶魔?”这时候,一位老者忍不住把心里的恐惧说了出来。

寒岳点了点头说道:“真有吃人的恶魔,而且比当年的还要恐怖,可惜大志和小志这两个娃儿,就这么送了性命。”

说完,屋内又是一阵的沉默。

半晌过后,寨老出了声,“大志和小志这两个娃儿是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虽然他们没有至亲,但是我们老龙寨的人都是他们的亲人,后事就让我们来办好了。”

有人赞同着说道:“不错,我们老龙寨的人虽然彼此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大家都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亲人,大志和小志也是一样,只可惜没有他们的骸骨,只能建个衣冠冢了。”

寒岳点了点头,“建坟的事由寨老操办好了,至于其他方面,我家里还有两头猪,十几只鸡,我都可以拿出来,也好风风光光的送这两个娃儿上路。”

话才说完,很快就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家都是兄弟,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破费呢?你家的日子也不算太好,何况这些东西还要留着当阿妹的嫁妆,不如这样,我们每人凑一点,分摊下来压力就会少很多。”

这一说,其他的老人纷纷点头不已,不大工夫,商量便有了结果。

大志和小志的后事算是确定了下来,但是在座的老者依旧愁容不展,其他几人互视几眼,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寨老。

“咳咳,寒老,有句话我想问问你。”寨老轻咳了几声,问向了身旁的寒岳。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不过这件事”寒岳皱了皱眉,下面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寒老,大伙知道你有难处,但是这回你带人救出了段虎,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寨老也感到有些为难,但他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寨老,各位,段虎是我们的恩人,他能来老龙寨是我们的荣幸,作为贵客,我们怎么好意思才见面就提出要求呢?何况”

“这件事非同凡响,万一出个岔子,我们该怎么交代?”寒岳摇了摇头,一脸的苦闷。

“可我们不是也没法子吗?如果不是被逼到了这步,谁愿意跟恩人提出要求?”

“你也说了,如今的段虎能耐大的惊人,似乎通晓伏魔驱鬼之术,也只有他这种异士,才有办法解决我们的难处,换成其他人,唉”

寨老长叹一声,目光中流露出了哀伤之色。

“寨老,各位,段虎的能耐我也是听阿妹说的,并没有亲眼所见,不过在我们进入将冢之前,他能凭借自己的力量独斗老僵,从这一点来看,应该身怀伏魔之法,只是”

寒岳一阵的为难,不仅是他为难,其他人同样也是如此。

末了,寒岳把眉头紧皱了两下,仿佛是下定了决心。

“算了,为了我们老龙寨,为了这几百口子人,我可以豁出这张老脸,求人的事我来办,只是有一点,成不成我不能保证,如果对方不答应,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

寒岳这一松口,大伙脸上的愁容总算是舒展了不少,气氛一时间也变得活跃了起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说呢?”有人按耐不住的问道。

寒岳听着直摇头,思索片刻后回道:“这件事急不得,段虎身负重伤还在昏迷不醒,怎么的也要养好了伤势再说。”

“对对,是我心急了。”说话的老者干笑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之色。

“好了,事情先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看看段虎和海子的伤势。”

说着话,寒岳把老烟枪里的土烟磕掉,告辞后出了堂屋。

其他人并没有离开,依然围在火塘边上,低低的商量着什么

来到家门口,站在院外的篱笆前,寒岳徘徊许久,最后老头才踱步进了屋子。

外屋已经铺上了厚厚的草席,上面曹满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鼻息间的鼾动就像猪哼哼一样,听上去有些好笑。

寒岳拿了件外衣盖在了对方的身上,随后撩开门帘进了里屋。

屋里设施很简陋,木桌、木凳之类的摆设,桌上放着几个茶碗,墙脚边靠着几把农用的锄头和镰刀。

这时候虎千斤趴在木桌上已经睡去,眼角还挂着干了的泪痕。

寒岳心里一阵的难受,慈爱的看了一眼,伸手轻轻擦去了虎千斤脸上的泪痕。

“阿爹,你回来了?”虎千斤警觉的睁开了眼睛,一见是阿爹来了,急忙出声问道。

“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这把老骨头非熬垮了不可。”寒岳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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