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裕没有第一时间就提审那唯一的活口,而是先看了昨日“收缴”的战利品,不管是那些马,还是那外表不显,内里却透着低调奢华的马车,从这些就能看出一些问题——比如说马的饲养地,马车上各种东西的出产地,当然,前提是没有特意的进行更换。
不过,很遗憾,这些马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难得的良种宝马,却并非来自同一个地方,但事实上,认真算起来,这些马种祈朝都有,有祈朝原生种,也有从其他地方引进的。
再将马车拆卸成一块一块的,得到的结果差不多,看上去协调统一,它们照样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在这一点上,同样没什么价值。
当然,也不是全无收获,马车的暗格里,还放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有些用处,但作用也比较有限,足见,白清川那个人,虽然自负甚至有些狂妄,但是该有的谨慎也一点不缺。
魏亭裕面上无悲无喜,只是让人将东西收好,然后又去查看了另外的那些尸体,在这些人身上,都发现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在肩膀上,都有一块疤,形状很相似,应该是被利器直接削掉一块皮肉而后留下的,看伤愈的情况,应该在三个月之内。
据魏亭裕所知,刺青这种东西,在祈朝都不算奇怪,虽然非常少见,但是,多人将同样的刺青文在同一个地方的,在祈朝应该是找不出这种情况的。
在祈朝之外,有这种情况的,魏亭裕知道的,就有三个国家,一个国家是家族中的男嗣,会在相同的地方刺上家族的标志;这第二个国家,会给奴隶盖上烙印,而这个通常都会在明显的地方,比如脸上,脖子上,手上;而这第三个国家,会在一些比较特殊的人身上留下刺青,比如说死士,而有的姬妾也会有有,而他们本身喜欢形形色色的刺青。
如果这些人肩上的伤,的确是为了除掉刺青,那么,最符合情况的当属第三者。
这个国家位于祈朝西北角上,与祈朝接壤的土地也就几十里,那里的边关防线,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不过即便是如此,那里的防线却不容小觑,因为有天然的屏障,只是一堵墙,一个关口,就成了易守难攻之地,而这相邻的国家名为临濮。
所以,这些人回跟临濮有关吗?当然,所有的大前提都是他们身上疤痕的位置,原本的确是刺青,事实上,那可能是有人故意制造出的障眼法。不管如何,至少临濮被纳入了查探方向之一,相应的,另外两个回家也不会放松紧惕,尤其是这其中一个国家还是北疆以外,祈朝劲敌。
基本有数之后,魏亭裕开始提神俘虏,此人伤势比较严重,尤其一开始中箭中毒,毒虽然解了,人也救回来了,可是,没有得到好的照料,整个人都很虚弱。
要知道,虽然在给下场当“人肉凳子”的时候,很干脆利索,不过那骨子里的傲气也是掩不住的,现在么,那股傲气可就无影无踪了。
魏亭裕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些问题,如同所料的,并没有得到答案,于是也不再浪费时间,准备走人,只不过在临走的时候,倒是问了不相干的问题,“之前住在这里的两个下仆呢?这个问题说了,你今日可以少糟点罪。”
本来准备不开口的人,在犹豫之后,还是说了,“扔进了山林里。”
如此基本上就是尸骨无存了。
昨日小草让魏亭裕手底下的人帮忙找一找,只是很遗憾,并没有找到,小草忙着魏亭裕的事情,今早才想起过问。说起来,也真的是无妄之灾。
不过,小草同时心里也有点庆幸,养父并没有在这节骨眼上回来,如果真的是那么巧合的碰上了,小草怕是才要崩溃。
魏亭裕点头,“你有一日的时间考虑,如果明日,你依旧什么都不说,那后果,兴许是你不能承受的。”说完了,也就让人推着离开了。
看上去,实在是非常好说话。
不过,不管魏亭裕说什么,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都很难撼动,要真是一句话就能改变这样一个人的意志,大概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魏亭裕再见到小草的时候,甄牧遥看着他的眼神明显的带着几分不善,魏亭裕是什么人,不过转念间,基本上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即便如此,也并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当然,他也是不知道甄牧遥“婚期无限延后”的说法,如果知道,大概不会这么淡定,尽管,这事情要跟他说的话,他基本上不用考虑都会答应,说白了,依旧是为着小草着想,尽管小草自己都说了,让他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打着为了她好的名义,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不想就能控制祝的。
任何时候,都总是忍不住为她考虑三分。
简书作为不知情人士,跟魏亭裕相处比较融洽,虽然说,这位平阳侯府魏世子,他在之前也不认识,更没有交集,但是,说到底,整个上层圈子就那么大,有些事情想要不知道都很难,更何况,还有平阳侯府的那位周姨娘,不留余地的在外抹黑魏亭裕。
这一接触下来,发现魏亭裕跟传闻中没有半点相似,他学识渊博,言之有物,而且有些话,对于简书来说,简直就如同时来自长者的善言,事实上,当真有长辈说教,大概没有几个小辈儿会喜欢,然而,魏世子虽然比他大一些,但是,并不会给他带来压迫感,如同细雨春风,让他受益良多。
跟闻人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