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台账,也就是摆在面上可以给人查阅的账,证明这笔钱是怎么花的,用在了什么地方,这东西,你要如实做,那就是真的,你要搞假的,那就是做假账,很明显,那个什么所谓的中介公司,肯定就是吉川贵他们搞出来的一个空壳公司。
为的就是让这三百万多万的机械款子能够从来义县胶鞋厂的资金账户里大大方方地花出去,事实上他们也做到了,每年的审计,也都没审计处什么毛病来,从孙立洪所说的,设备安装好的第二个月,那家中介公司就注销了执照,就更加能确定,那家所谓的中介公司就是一家皮包公司!
“那这些钱流向了哪里你知不知道?”聂飞就问道。
“聂副总,您这就难为我了,说句难听的,这钱肯定是让高书-记和吉县长他们给黑了,他们能告诉我吗?”孙立洪苦笑着说道。
“他们把事情给搞得这么明显,难道就不怕你背后出卖他们?”赵洪亮在旁边就问了一句。
“这种事情,肯定要纳投名状的啊!”孙立洪苦笑一声,“那件事情之后,有一次我在县里的一家洗浴中心办事的时候,被治安队给抓了个现行,以前也不是没干过拿工厂公款的事情,再加上吉县长派人给我送了五十万过来,我也……我也拿了。”
“相当于我就是跟他们给绑在了一条船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还能出卖他们不成?”孙立洪就尴尬地说道。
“那三百万后面的流向,你知不知道?”聂飞又问道。
“聂副总,您这可就太高估我的地位了。”孙立洪立刻就苦着一张脸说道,“那么大一笔资金,他们怎么可能让我知道后面的流向,我就只知道钱是汇入了中介公司的账户上,后面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两年县里给了胶鞋厂近一千五百万,除去各项的花销,剩下了九百多万,就算买了机器,还有六百多万,你们是怎么把那些钱给变现到自己包里的?”聂飞就问道。
“而且你们每个月所生产出来的利润,是怎么给来运制鞋厂的,这些你交代一下!”聂飞便说道,这些实际上在对贾全贵的审讯中,贾全贵也已经交代好了,但是他需要在孙立洪这边得到印证。
“这两边的账并不是每个月都交的,而是到了一定的时间,再通过一些手段运作交给贾全贵那边。”孙立洪就说道,“毕竟如果每个月都交账的话,那肯定目标就太大了,所以胶鞋厂这边交账的时间都是定在年底。”孙立洪便说道。
“每年工厂将这笔钱交给县政府,第二年县政府通过各种各样的工程或者投资将这笔钱给转出去。”孙立洪又交代道。
聂飞点点头,这家伙交代的跟他在贾全贵那边得到的信息差不多,贾全贵曾经说过,来义县胶鞋厂既然被搞成了一个独立运转的工厂,虽然这些利润是掌握在来义县政府手里的,而且也是不定期地将这些钱交给他。
但是贾全贵却不担心来义县政府想要黑他这笔钱,因为虽然每个月这个利润没给他,但是每个月的账目,来义县胶鞋厂却是交给贾全贵的,每个月除去多少钱的成本,剩下多少利润,他的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毕竟贾全贵也不可能说一个管事儿的都不放在来义县胶鞋厂,他专门放了两个负责财务的在那边,这就足够保证他的钱不会被来义县政府这边黑。
而且他也相信高德伟和吉川贵不敢黑他的钱,要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被贾全贵给闹出来的话,这两人的仕途生命就完全走到了尽头,等待他们的将是牢狱之灾。
所以这么几年下来,来义县政府这边,都是足量地把钱给交到贾全贵手里的。
“包括县政府这两年还给了我们钱,利用胶鞋厂为媒介去搞投资,也是为了分化这笔钱,其实这个案子牵扯的人很广,包括市政园林工程公司等,都是在高书-记和吉县长他们的授意下来做工程的,而且他们做的工程中标价格,都是比较高的,高出来的那一部分,就由他们想方设法地通过私人账户,然后绕了很大的一个圈子,转移到贾全贵的私人账户上。”孙立洪又说道。
“包括咱们县里的那些基础设施建设中标的企业,都是高书-记和吉县长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中标的价格也很高,还是那句话,高出来的这部分,就是给贾全贵的。”孙立洪又说道。
聂飞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孙立洪交代的,跟贾全贵交代的,完全就能对得上了,这也是为什么聂飞以前来审查来义县政府账目的时候,发现县政府发包出去的这些新街道等基础设施建设的工程中标价格都比价高。
现在算是搞明白了,贾全贵那边跟聂飞交代,也只能交代到这笔钱是通过哪些账户转过来的,但是那些账户已经是私人账户了,根本没办法知道来义县这边是通过哪些账户给转移到那些私人账户上的。
现在孙立洪一交代,聂飞立刻就明白了,说白了,还是利用了洗钱的方式,比如说今年来义县胶鞋厂扣除掉成本和来年的运转资金等各项费用之后,该给贾全贵两百万的纯利润。
每年年底,来义县胶鞋厂是把这两百万给交给县政府的,吉川贵就得想办法把这两百万给贾全贵,来义县每年都有基础设施建设,比如说修一条县级公路,本来八千万就可以中标了,但是在吉川贵等人的操作之下,中标单位的报价就成了八千两百万,那两百万就由中标单位转到一个私人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