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湖面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春雨利钓鱼,鱼儿离底上浮觅食,
往往一捞便是一大群,
钓叟重新披上了蓑衣老神在在的坐在船头,渔线再度抛入了水中,他很喜欢喝鱼汤同样享受钓鱼的过程。
岸边,
樵夫穿上草鞋带上斗笠握着柴刀继续砍起柴来,一刀一刀又一刀。
老和尚手持金刚杵站在船头,
雨水顺着光头滴落岿然不动。
少女或许觉得无趣,坐到船沿仰头望天。
“老和尚,你又是为何而来。”
“樵夫钓叟取利,贫僧自然为名而来。”
“和尚不是讲究六根清净,那名头拿来何用?”
少女伸手接住船檐滴落的水珠有些不解。
“会昌寺虽然沾染那上京城中的铜臭迂腐之气,可到底也是佛门一脉,贫僧自然要替他们讨个公道,这便是大义之名。”老和尚堂而皇之道。
“报仇就是报仇,干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少女不知何时脱下了鞋袜白皙的玉足伸入水中晃荡起来,初始或许有些冰冷脚趾蜷缩起来,又飞快的松开。
“佛曰,不可说!”
老和尚不再多言,双眼直直的盯着山谷的入口。
“来了!”
钓叟眼中有精光闪过。
“踏踏踏……”
铁骑踏在泥地中,泥水飞溅。
徐闲骑在马背上,呼吸着微凉的空气感觉很是舒爽。
徐闲是个很喜欢下雨天的人,
上辈子最喜欢下雨天睡觉,那种蒙在被子里听窗外雨水嘀嗒,仿佛被全世界包围的感觉很温暖很舒适。
这辈子也许会喜欢上下雨天杀人,
踏入山谷的那一刻,徐闲就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司空摘星已经有两个时辰没有回来过了,事情实在有些怪异,原本的约定每隔一个时辰便回报一次消息。
可,他的轻功徐闲是知道的,
如果他都遭遇不测,来人的实力可想而知!
“停!”
放眼望去山谷的湖中,一艘木船独立格外的显眼,岸边那砍柴的樵夫同样突兀。
“老爹,今日怕是又是一场苦战了。”
徐闲的笑容有些苦涩,刚刚逃出虎门关不过一日又来了,他奶奶的还真是不给活路!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多强,可必然不弱,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实力是摆在明面上的,看他们淡定的神色,除非他们是傻子,不然怕是没有一人在三品之下。
“施主,贫僧已经等候多时了。”
老和尚脚下一点竟是踏着湖面渡步而来相隔不过百米。
“和尚,有得商量吗?”
“火烧会昌寺死了六百多的和尚,施主你说有得商量吗?”老和尚的语气很淡,却很坚决。
“你呢?”
徐闲的目光望向江中的钓叟。
“有的!”
“老朽只为求财而来,若是世子殿下给出足够的买命前,自无不可。”
“多少两银子?”
徐闲随口问道,余光却偷偷打量起来。
眼下还真不敢轻举妄动,拖延时间看看局势也是极好的。
“给殿下个面子,折中六百万两银子就成。”钓叟抖了抖鱼竿嘴角微翘。
“回凉州,我给你!”
“不成,去了凉州即便拿了银子,老朽怕也是没命花。”钓叟摇了摇头。
“你呢?”徐闲望向握着柴刀的樵夫。
“俺只要个万户侯!”樵夫憨厚的笑了笑。
“凉州的万户侯,可成?”
“要不得,要不得,凉州那地界俺去过,鸟不拉屎荒凉的很,比不得关内。”
樵夫说完放下背上的柴火,坐到了上面拿出一块磨刀石旁若无人的磨刀起来。
“如此说来,便是没得商量?”徐闲的语气冷了下来。
“没得商量。”三人同时摇了摇头。
“西门兄?”
徐闲扭头看向换回衣衫一身白衣如雪的西门吹雪道。
“一炷香的时间,我取了那樵夫的人头!”西门吹雪的声音并没有太多的波澜,挑了个场上最强的人。
“叶兄!”
徐闲抱了抱拳,眼神中很是期待。
“我能出一剑,重伤那钓叟,此后力竭!”
叶孤城苦笑了一声,若是全胜时期,两剑必然取了那钓叟的项上人头,可如今实在有些不凑巧。
“闲儿,我带铁骑冲杀不计代价可拖住那秃驴,你趁机出手,未必不能斩于马下!”徐武横刀在前,眼神凶厉。
“呼……”
徐闲呼出一口气,眼下还是有一战的实力,不过容错率实在太低,自己很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呔,那呆子!”
“你还没问本姑娘我呢!”
就在徐闲暗自思量的时候船中传来了少女清脆的嗓音。
“姑娘你?有得商量?”
徐闲彻底愣住了,船上还有一人?
他奶奶的,三个人就够呛了,怎么又来了一个,这架还怎么打?
要是打得过,直接三两剑砍死了得了,不然谁和你唠唠叨叨三两剑砍死得了。
“当然有商量。”
“今日一见你果然生得俊俏,倘若你能接下本姑娘一剑,我便饶你一命。”
李酒儿脚尖轻点,短剑脱袖而出握在手中,从半空中落下剑尖直直的对着徐闲的方向。
短短一个呼吸之间,
其余的三人也动了,
樵夫紧握手中的柴刀,望向西门吹雪,往前踏出一步,便是三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