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提单论我渠家,这点基业还是祖宗十余代传下来的,这才有我们后代一口饭吃,这祖宗基业来得不容易,草民这些年兢兢业业可还是让祖上余下来得缩水许多。”
“何况这年头挣点银子也不容易……”
渠有山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一旁的范永斗默不作声的低着头耳朵确是竖了起来,反观曹得依旧是坐在原地正儿八经的听着。
“渠家主有话不妨直说。”
徐闲浅饮了一口茶水含笑看向渠有山。
“如此草民也不拐弯抹角了!”
“敢问殿下,作价几何?”
渠有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上京市价斗米二十五文,京外各州郡市价十五六文,不知渠家主认为作价几何为好?”
指尖轻轻的点在木桌上,
声音很轻可却轻易的传入在座众人的耳中。
“那草民便斗胆开价了!”
“新粮斗米作价百文,陈米作价八十文,青稞小麦作价六十文,如此也算给殿下凑合整数,只要殿下点头大军出征之前保证不少一粒粮食!”
“渠家主开价当真?”
徐笑目光灼灼的看向渠有山。
“殿下,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何况短时间之内凑出如此大一批粮食也是不易,算上途中耗费,比起往日战时这价不算高吧?”
渠有山擦了擦额头的汗,咬牙开口道,自己记忆中便是斗米卖出三五百文的也不在少数,对于自己而言这个节骨眼上,这个价格可以说是天地良心了
“自然不算。”
闻言渠有山暗自松了一口气,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确是话锋一转,
“可本殿只想买平价粮。”
“不知渠家主可否愿卖?”
“这……”
“方才的定价上,五折可行?”
渠有山再度咬牙开口道,一把抢过身后账房先生的算盘,在房间中旁若无人的盘算起来,木珠敲打的声音格外的突兀。
“殿下这是草民的底线!”
“不行。”
“平价粮也是本殿的底线。”
“大军南征为驱逐群狼,将士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尔等却是趁机抬高粮价,卯足了劲往兜里揣银子,意欲何为?”
徐闲眼睛微微眯着,
渠有山只觉得莫名的有些森冷。
“殿下,如此说来不是诚心购粮,又何必戏耍草民等人?”
渠有山挥手便欲转身出门。
一把长剑不知从何处而出,
横在渠有山的脖子上,
锋利的剑刃刺破皮肤,
有鲜血顺着剑身滴落,
“殿下这是?”
渠有山感受长剑的冷冽身子止不住的轻颤起来,目光所至是一个全身黑色的剑客,方才明明还随在那人身后,一眨眼的功夫却已经用剑搭在了自己脖子上。
“想要买粮。”
“可惜你不愿意卖。”
“曹家主你说此人当不当杀?”
徐闲掏了掏耳朵,看着曹舍的方向笑了笑。
“回禀殿下!”
“草民也是第一次见如此要钱不要命之人,朝廷南征是顶天的大事,渠家主却一点粮草都舍不得,实在不当人子,依草民来看……”
曹舍起身一礼,在方寸之间渡步起来。
“不妥。”
转身一个轻笑,
“自然当杀!”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渠有山一字一顿道。
“曹舍你个驴日的东西,唇亡齿寒的道理你都不懂?”
“我代郡三家几百年来相互依存,今日他姓徐的敢灭我渠家,明日就能灭你曹家,范家!”
渠有山从牙缝中挤出这话。
下一刻,
燕十三眉头微皱长剑压下,
渠有山只觉得整个人被森然死气所包裹,
“殿下!”
“我渠家愿意献粮,平价!”
“不不不……”
“全部赠与殿下!”
渠有山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升起再也顾不得其他惊叫出声。
“过时不候。”
徐闲扬了扬手,
“殿下,草民若是身死,那粮食又何处去寻?”
渠有山瞳孔不断放大。
“曹家主你说呢?”
徐闲没有接话反而看向一旁的曹舍。
“回殿下的话,草民自会为殿下寻来一同送往军中大营!”
曹舍含笑道,面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表情。
“渠家主安心去吧,这批粮食不会糟蹋的。”
话音落下,
有长剑深入三寸有余,
渠有山捂着咽喉倒地,
“嗬嗬嗬——”
……
场中有浓郁的血腥味升起,门外的护卫想要破门可一想起内里的那人便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如同木头人一般呆在原地。
“范家主,粮草一事你又如何看?”
徐闲转身看向范永斗,
咧嘴一笑确是白牙森冷。
“殿下,我范家有六十万石粮草相赠。”
范永斗眼神冰冷的望着渠有山的尸体,心中已经盘算起来如何侵吞渠家的商路,对于自己而言这六十万石粮草的价值绝对比不上渠家的覆灭来的有意义,可目光落到那个一脸人畜无害模样的年轻人身上时神情肃然下来,往后代郡没了渠家可观眼下背后捅刀子的情况曹家更为棘手。
“范家主如此大气?”
“为国分忧是范家的荣幸。”
范永斗的态度放得极低。
“不用了,为国分忧的还余下曹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