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心连忙拥住段毅,本已干涸的眼泪又渐渐润湿眼眶,脸色苍白,梨花带雨道,
“段毅,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这桂花糕当中有毒,明明是随意在街上的一家店里买的。”
琴心又是后怕,又是自责,怕段毅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自责自己非要出去招惹是非。
若不是段毅刚刚收到风声,又机敏过人,警惕之下没有直接享用这桂花糕,恐怕她就会铸成大错,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段毅避过一难,庆幸之余,更多的是震怒和杀意,不过见到琴心的样子,一时没有表现出来。
他温柔的安抚了下琴心柔软而颤抖的娇躯,眼中一抹凌厉之色闪过,道,
“这不关你的事,而是有人无所不用其极,非要置我于死地,我们是防不胜防。
你说是随意在街上的一家店里买的,这一点我信,但能精准把握这个空隙下毒害我的,必定是心思缜密,而又十分厉害的人物,
可以想象,那人能随时随地掌控你的行踪,了解你我之间的关系,必定有着极强的实力。”
段毅甚至怀疑,自己身边出了叛徒,将他的一些比较隐秘的关系泄露给旁人,不然,隐于暗处,蠢蠢欲动的杀手,不会将目光对准琴心,这让他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这个叛徒,可能是金银窟的人,也可能是北方魔教的人,段毅心中更倾向于北方魔教。
还好,对方想要玩阴的,要对付的也只是他,不然将目标对准琴心,拿她作为威胁自己的筹码,只怕还真会处于被动的局面。
他没有弱点,但他身边的人有,这便成了他不是弱点的弱点。
别看琴心拥有天魔琴这一大杀器,破坏力无与伦比,但正常状态下,实在太容易对付了。
只要出手够快,琴心或许连天魔琴都摸不到就会被人制服,段毅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琴心的阅历,警惕性也不够,很容易被人算计,下毒,从今日之事就能看出。
这也是为何她的师尊绝命长老要不惜耗费珍贵的丹药为她提升功力的原因。
她太嫩了,太容易被利用了,也太不会保护自己了。
琴心心中的自责稍稍退去,仰着小脸,看着段毅,十分担忧道,
“那么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要不要和燕叔叔说这件事?”
燕云霄后来也来见过段毅几次,虽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对琴心的态度很友好,也让琴心投桃报李,对其很是信任。
所以在听到有人要杀段毅,又亲眼见到自己随便在街上购买的桂花糕当中被人下了剧毒,她很是担心,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便不期然想到了燕云霄。
段毅点点头,他虽然武功超绝,但不会小觑旁人,对方既然敢对他出手,就一定是有了很大的把握,必须要用尽自己身边的力量才行,不止燕云霄,丁玲那边也要探探口风。
还有,虽然那通风报信之人要他最近不要外出,就待在这院中,但对段毅来说,这般处事太过被动,被动就要挨打,他可不是喜欢挨打的人。
他希望能主动出击,解决背后要杀他的人,纵然不能一次成功,也要狠狠打痛那人,叫他暂时不敢再轻举妄动,以免影响到招亲之事。
想了想,段毅低下头,在琴心滑嫩饱满微微泛着粉红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第二日,天气阴沉,凉风习习。
乌云笼罩下,见不到太阳,大早上便下起了蒙蒙小雨,细密如丝。
段毅放下修行,一改往常的悠闲性子,换下了那华贵的衣服与装饰,穿上一套普通的长领青衣,劲装罩身。
腰间挂着香囊,披散着乌黑如墨的长发,修长白皙的手掌持一柄油纸伞,迈出院门。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出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早春的雨天像是情人温柔的吻,湿润而又温热,迷蒙如雾,似梦似幻,再配上抽出枝芽的绿植,鲜花初绽的芬芳,时美,景美。
这种景致,即便段毅怀揣心事,但依然不免为其陶醉。
放眼远望高空,阴沉的云彩后,虽无闪电,也无雷鸣,但仿佛藏着翻云覆雨的巨龙,叫人在心志开阔同时,也不免生出点点的敬畏之心。
近看长街风采,虽然烟云朦胧,但生活的热闹气息,依然充斥在县城内的大街小巷。
早点摊子上,盖着雨棚,新出炉的白面馒头热气腾腾,叫人心生食欲。
街边的捏糖人的汉子缩着衣服靠在屋檐之下,静等或有或无的生意上门。
垂髫稚子被大人抱在怀里,在微凉的细雨浸润下,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天真烂漫。
然而,这些看起来生动,真实,平凡,幸福的人,究竟有多少,是戴着面具在生活,又有多少,存着可怕而又骇人的杀意呢?
段毅不知,所以他在看,在观察,在窥伺每个人表面背后的真实,但往往难以奏效,他毕竟不是火眼金睛,而能被派来杀他,或者保护他的,也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他根本分不出何人是要杀自己的敌人,何人,是要保护自己的朋友。
“从我出门的那一刻,要杀我的黑手,应该已经收到确切消息,这个机会难得,也许他们知道我是在以身为饵,但假如他们真的是非杀我不可,那么这个坑,他们不跳也得跳,接下来要做的,只有小心,等待了。”
段毅心情不错,独自悠然漫步在市井之中,只觉心境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