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在宗门内是以云海真君为首的一派势力支持,在宗门外是以姬家和花家为首的一干家族借力,于是总共花费了十几年的功夫,将这事给做成了。
项昭宁隐晦地问起秦清微,宋明摇头道不知有这个人。她又问起王清润,宋明仍然摇头。她再问起苏清和,宋明这回没摇头,想了半天道清和真君是不是掌管来朝峰的那位峰主。项昭宁心想这不过百余年,天华门竟有了这么多元婴真君吗?
宋明道:“那位真君我倒是有印象。玉华宫后殿摆着三千牌位,有一次我去打扫时看了几眼,摆在前面的几个牌位里就有这位真君。那都是英雄,是在我们天华一统江山收妖除魔的过程中陨了的。”
项昭宁心头大震,愣神许久才道:“既是英雄,曲风也想去祭拜一番,不知怎么才能得到去那里打扫的活儿。”
宋明笑道:“呵呵,你怎么尽喜欢苦活儿。这活儿不难得,明日我就给你求了来……”
宋明是姬不弃掌权后进来的弟子,项昭宁便不再问之前的事情,这时道了谢,丹室便在前方了。
两人分了手,项昭宁回到自己的丹房,一颗心难以平静。
除了玉华峰,来朝峰是她第二个待过的地方。苏清和对她委实不错,在他生前她与他并未多么亲近,但如今听说他的下落如今,项昭宁便难免想到过去与苏清和这位温和又严厉的兄长辈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她初到来朝他对自己严格要求,后来又总担心她过分努力累着身体的样子,想到他担心自己安危,不顾门规带她上积云洞的样子,想到他们一起在太平观受罚的样子,想到后来岁月流波中苏清和总是不远不近地笑望着她,亲切关爱却不显突兀,平和中正仿若包容万物的气质,一时间悲从中来,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着发疼。
苏清和如此,清微师兄和清润师兄怎么样了呢?项昭宁越想越不敢想,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这地步。她想如果当年师父仍在,一定不会喜欢现在这样的天华,什么一门独大,什么唯我独尊。需知天地法则是无比强大的,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是天地至理。不够包容和妄动争心是会遭到天地法则的报应的。
第二日,宋明果然为项昭宁求来了祭殿打扫的活儿。项昭宁谢过之后独自去了位于玉华宫后宫的祭殿,想着祭拜一下苏清和,也看看里面还有没有熟悉的人。
祭殿清冷,项昭宁看着眼前一排又一排黑沉沉的牌位,心中压抑得紧。
摆在越前面的牌位上面记载的人生前的修为越是高深,越往后越是低微,那密密麻麻的漆黑玄铁块一排排摆过去,看得项昭宁眼睛发晕。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走过去准备一排一排地看过去。第一排四个牌位中便有一个是苏清和真君。
她心中一紧,忍不住执手一拜,像是见师兄的礼,然后怔怔地站在那里,神色戚然起来。
“咳咳……”一阵微弱的咳嗽声将项昭宁从那无边意识中拉回来,她双肩微微一抖,侧脸看过去,那边竟站着一位佝偻体瘦的老者。
“咳,哪里……咳……来的孩子,怎么……咳咳……”话我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项昭宁瞪大了眼望着他,虽然他已是老态龙钟,虽然他身躯不再像原来那么壮实,虽然他一副病入膏肓不久人世的憔悴模样,但她还是认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