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在女婿要去乡试之前把洪玉珠嫁了过去,还拿出体己钱给女婿,好让他舒舒服服的去到陇城。
为此李氏不免鄙夷。
那赵秀才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哪里像是能飞黄腾达的?也就是一辈子穷秀才的命,也只有顾芩自个儿做梦,觉得他能考中呢。
她现在也是一肚子的火,明明是她女婿王义山拿出来的钱,结果家里开了鞋铺却是让洪千能来管,他们夫妇两个反而沾不得手,也不知道顾老爷子怎么想的!她越发觉得堵心,加上顾春竹的婚事又不顺,她看中的几个秀才,一去说,别人家都不同意。
李氏就病倒了,三天两头的躺在床上,喊着头疼,又想见顾夏荷,托了人去稍口信。
方景这时候也要出发去陇城了。
临走时,柳氏摆了席面,请他们一起吃顿饭。
众人都带了礼物,预祝方景能中举。
顾春芽精心挑选了一盒溪县产的徽墨送给方景。
方景十分喜欢,看了又看。
临走时,他本想同顾春芽说几句话,可想来想去也罢了,如今也没什么功名,讲出来的话再中听也终究是虚的,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就去了陇城。
柳氏日夜担心,虽说有唐达陪着,可陇城到底远了些,五天的路程呢,又期盼儿子能考中,几天下来,人都瘦了。
家里就只剩柳氏跟方安,最近方茹就总带着孩子去那边,有时候还住上几天。
“不管小景能不能中,这次回来总要给他找个媳妇儿了。”方茹说起方景的终身大事。
方景今年也十六了,是可以把亲事定下来。
柳氏头一次听她说这个,她最是了解女儿,问道。“怎么,莫非你认识什么合适的姑娘?”
方茹笑了,“我倒要问问娘,娘喜欢什么样的儿媳妇呢。”
作为母亲,岂有没有想过这些的,柳氏放下手里的绣花架,并不犹豫的道,“只要人好,懂事理,小景喜欢就行了。”
方茹奇道。“怎么不是要大户人家的秀么?”
“这当然是好的,不过……”柳氏顿一顿,“真要临到头上。我又觉得可能不太合适,你看咱们什么人家,祖上也没有出过做官的,那些书香世家怎么看得上?就是看得上,结亲了。总觉得咱们好似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也不自在不是?”
方茹哈哈笑起来,“正是呢,再说,那些千金秀养尊处优,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要是哪里做得不对,就是说她一句,都要先掂量下才行。”
“是啊!”柳氏叹口气。“算了,我看找个门当户对的罢了。”
方茹眼睛一转,“娘看春芽怎么样?”
“春芽?”柳氏一愣,压根儿没考虑过她,缓了会儿才道。“春芽当然好了,那么能挣钱。人又大方……怎么,莫非亲家有这个意思?”
“没,我只是问问,正好春芽也是要成亲的年纪么。”方茹又不继续说了,她只是想看看柳氏的反应,见她不反对也就行了。
至于后面的事,还得看方景考的怎么样。
假如没考中,弟弟可能会情绪低落,哪里还有心情成亲,那么又得拖后一阵子,还有顾春芽,她也没有认真地试探下,上回见见她欲言又止的,可能有什么心思也不一定,方茹心想,还是等到秋闱过后再说罢。
顾夏荷听闻李氏生病,急忙忙就赶了来。
李氏没想到她还带了继女一起。
那王义山的女儿王清芳今年六岁,长得圆圆胖胖,脖子上带一个镶玉的金项圈,身穿梅花纹的夹衫,下面一条浅绿色绫裙,打扮的像个秀,比顾夏荷穿得还要好。
李氏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她朝王清芳翻了个白眼,叫顾夏荷在床边坐下来。
顾夏荷见桌上有点心,拿了给王清芳吃,柔声道,“累不累,累的话,我带你去隔壁睡一会儿。”
王清芳摇摇头,“不累。”
顾夏荷这才去同李氏说话。
李氏看得直皱眉,压低声音道,“你对她那么好做什么,又不是你生的。”
“也是相公的女儿……”顾夏荷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李氏恨铁不成钢,先是问道,“怎么带了她来?”
“相公有事出远门了,总不能叫她一个人在家。”
李氏哼了一声,“就不能托给别人?看着就不讨喜,我这病了,你还带来叫我生气!”
顾春芽抿了抿嘴,也不跟她置气,问道,“叫大夫看了没有?”
“是被气病的,女婿拿的钱,开了铺子不叫我跟你爹插手,你说像不像样?倒是好意思,偏生你奶还不肯咱们分出去,要受这份气!”李氏揉着心口,自从顾应奇说了分家的事情后,徐氏待她就不如从前了,只喜欢跟顾芩讲话,哪怕她讨好,徐氏也不太理,她现在的日子不好过。
顾应奇又不太在家,在外面闲游乱逛,有回顾老爷子叫他寻个活儿,他不肯,徐氏却只责备她,说她不是个贤妻良母。
李氏越想越是生气,“要不是你妹妹还没嫁,我都不想住这儿了!”
顾夏荷道,“那要不娘就随我回去,在田庄里住上一阵罢,等身体好了,再回来。”
李氏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王义山那里多好,那么多田,庄上也修的好,走出去,那一大片田都是他们家的,叫上一声,好些佃户赶着来讨好呢,哪里像这里,到处受气!
“好是好,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同你爷爷,跟奶说。”李氏叹口气,很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