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皇上怎么进来了,里面脏乱的,不吉利的。”有稳婆急匆匆的劝道。
云墨却恍若未闻,两三步就到了床前,看见床单上一片湿血,连忙握住了阿音的手:“我在,莫怕。”
“有点痛。”阿音道,“我不怕,不怕。”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云墨。
云墨跪在床前紧紧地握着阿音的手,其他人是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听见他问道:“说,皇后如何了。”
“娘娘……娘娘羊水破了,必定是要生了,催产的药已经去熬了,是先前孙大人开好的方子,只是……”那稳婆跪在一旁有些犹豫,“只是没想到早产,也不知对不对。”
云墨闻言,微微蹙眉。
“不过娘娘的胎位正,孩子早产也不会大,应该不碍事的,皇上宽心,娘娘宽心。”
“你听见没有,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还是好事,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云墨轻声安慰着,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翻涌的气血。
阿音应了一声,看着他有些愧疚:“对不起,是我高估了自己,才动了胎气。”
“嘘,不说这些。”云墨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陪着你,无论如何都陪着你。”
“哥哥……”
“皇上,孙大人他们来了。”门外余田道。
孙炎一进来就看见了跪在床边的皇帝,愣了一下,便急忙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到了床前。
“皇上,生孩子不是一时半刻的,您还是先去偏厅等着。”孙炎说着就坐在了床边,此刻也来不及顾及那些礼数了。
“是啊,娘娘虽然羊水破了,但是孩子还未发动呢,且要些时候呢。”稳婆也是劝道,“皇上总不能……总不能这样待着一夜吧。”
“要那么久么?”云墨却是问道。
稳婆愣了一下,听见孙炎把了脉道:“差不多吧,皇上还是出去吧。”
“我……我去旁边,你们当我不在就是了。”云墨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阿音,“放心,我不走。”说完便起身,竟然有些踉跄,一旁一个侍女连忙扶了他一把,将他搀着坐在了一旁。
阿音看着他的侧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眸看着孙炎:“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是有点麻烦,怎么这样不小心。”
“……”阿音抿了抿唇角,没有回答。
“催产药要加两味,重新去熬。”孙炎定神道。
稳婆愣了一下:“可是这……来得及么。”
“来得及,我还要先给娘娘施针,护住心脉。”孙炎说着,便伸手去拿银针,“你的心疾一定会发,从现在开始,你调动真气护住自己的心脉,记住了这孩子早产,无论你多累都不能放弃,不然……”
阿音攥着被子的手一紧:“我知道。”
“好。”
云墨看着孙炎落针,抬手掩着唇角,一言未发。
门外,已然站了不多不少的人。
“怎么样了。”良太妃带着荣夫人过来,问谁都说不知情,最终只能问了跟皇上最近的慕无尘。
慕无尘一心在殿内,闻言回眸看了一眼,见是良太妃,还是耐着性子回道:“太妃放心,一切都安置妥当了,不会有事的。”
“可是皇上在里面,会不会不妥。”
“皇上……和皇后夫妻情深,娘娘早产他放心不下。”慕无尘背在身后的手心紧了紧,“太妃不用担心,不若先回宫去,有消息了,微臣派人去通报。”
良太妃摇摇头:“我回去也是焦心,还不如在这里等着,大人不必管我了。”
“那太妃自便。”慕无尘说着便抬眸看了一眼四周,姜冬已经调了人手来,将这里悄然围了个水泄不通。
“娘。”荣颜不知从哪里回来了,一眼找到了母亲。
荣夫人看见女儿忽然冒出来,愣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背小声道:“你死哪儿去了。”
“女儿只是在外面走了走,听说出事了……这是?”
“你别问了,好好在我身边待着。”荣夫人说着看了一眼寝殿,喃喃道,“今夜注定是不太平了。”
荣颜轻轻的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那寝殿,方才她就在小路边上,亲眼看见云墨急匆匆的冲了进去,那神情……她恐怕能记一辈子。
都说君王薄情,难道竟是骗人的么。少女不懂,真的不懂。
荣颜淡淡的收回目光,看见不远处云染也悄然回来了。
“啊!”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骤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惊了外面的众人。侍女依旧进进出出,却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就在众人纷纷担忧,疑惑的时候,里面又安静了下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听不见一声皇后的声音。
秦夙背在身后的手心一紧,听见李沐道:“我方才去拉孙炎才知道,这孩子……恐怕真的会要了阿音的命。”
“……”
“早产加上心疾。”李沐沉声道,“这事儿我们在城外或许不清楚,但是这朝中……”
许久没有说话的秦夙,恍然想起了之前他和阿音在这里说话的情形,原来是因为这个,她的眼中才有深深的害怕,却不想这一刻来的这样快,这样猝不及防。
手心一紧,终于冷冷的说了一句:“净是一些魑魅魍魉。”
“万一……”
“没有万一。”秦夙沉声道,“谁想用她祭旗,我就先祭了谁。”
李沐一袭白衣,扶着长剑,抬眸看了一眼四周,众人窃窃私语,他看的却是围墙之外。
“姜冬的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