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病了,病的猝不及防,慕远征他们匆匆而来,千机已然在了。
“怎么回事,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好好地。”慕无尘一脸着急,阿音大病初愈,这才多久啊,怎么忽然倒了。
丝雀也是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连连摇头:“奴婢不知道呀,小姐想吃莲子羹,奴婢下午都在厨房剥莲子。”说着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丝竹,“下午只有丝竹陪着小姐的。”
“丝竹,怎么回事?”
丝竹站在那里,微微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慕无尘心想,就这块木头从来只听阿音的,自己能问出什么就有鬼了。
思及此,慕二公子转而看向千机道:“你说呢?她怎么回事。”
千机正在把脉,闻言收了手,起身道:“心思郁结罢了,不碍事。”
“……”什么叫那不碍事!慕无尘差点一口血堵死自己,心说这也是个怪胎,阿音身边成天都是些什么人呀。
慕远征最近察觉阿音有心事,但是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眼下骤然病倒,恐怕不是一时之事。
“我去看看药材齐不齐,给她熬点药吧。”千机看着阿音那脸色,淡淡道,“瞧这样子,要躺一阵子了。”说完便施施然出去了,闲庭信步一般。
慕无尘见阿音不大好的样子,千机那厮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怎么这样,他不行我去找别的大夫来。”
“别的都在后头船上呢。”慕远征一撩袍子坐下,没好气道,“你要是愿意,就去吧,都拉来也行,要是将婴婴吵醒了,也不必我骂你了。”
“……兄长。”
“丝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们不能知道么。”慕远征忽然问道,“这些日子,她一个人扛着还不够多么。”
丝竹看着慕远征,默了默。
一旁的丝雀见状,以为是那药膏闹得,一时纠结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李沐出事了。”丝竹骤然道,“下午的飞鸽传书,李沐在戎卢查玉佩的时候遇刺。”
“什么?”慕无尘一惊,“他怎么跑去娄烦了。”那个时候他在南府办事,并不知道阿音让李沐去娄烦查玉佩的事情。
慕远征嫌弃他声音太大,白了他一眼。
“主子在船头受了风,加上一时激愤。”丝竹对药膏的事情,只字未提。
慕无尘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可是丝竹只愿意说这些,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了,一时心中郁郁,回头看着阿音,眉心深锁:“身子不好下雨天的,跑出去做什么。”
“想来是心情不好。”慕远征叹了一句,随即问道,“那信呢。”
“扔了。”
“信鸽没回去?”
丝竹点点头。
“算了,等她醒了,再做打算吧。”慕远征说了一句,便转身道,“你们好好照顾她,人要是醒了,来告诉我一声。”
“是。”丝雀应了一声,看见慕远征将慕无尘一道拽了出去,不由得上前小声道:“丝竹,小姐这样,是不是因为那药膏呀。”
丝竹摇摇头,没有说话。
丝雀见状,一时也心事重重了起来:“真是的,这日子也太难过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害得小姐都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丝竹默不作声的走到床前,微微俯身理了理阿音的被子,轻声道:“别想了,什么路都陪着她走。”
闻言,丝雀不禁看她:“有的时候真羡慕你,什么都不想,一心跟着小姐就是了,我不如你。”
丝竹回眸看她,抿了抿唇角:“你看着主子,我去看看千机好了没有。”
“嗯,你去吧。”丝雀说着便拿了个圆凳坐在了床边。
阿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船有一点摇晃,还在前行。
“丝竹。”
“小姐,您醒啦。”丝雀刚好起来点了灯,听见她醒了,连忙走了过来,“丝竹在看着药炉子,小姐要喝水么。”
阿音缓了缓,起身要坐起来,丝雀见状连忙将她扶起来:“奴婢给您倒杯水,然后去换了丝竹来吧。”
“嗯。”阿音点点头,看了一眼那小小的窗口,“外面还在下雨?”
“是,下大了呢,河面有些小浪。”丝雀说着关心道,“有些随从终于是吐了,大公子乘了小船去看了。”
阿音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说:“你去吧。”
“嗯。”丝雀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然后便转身匆匆的出去了。
阿音靠在床上,双手抱着被子,脑袋晕晕的,胸口闷闷的,居然也有点儿晕船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主子。”丝竹端了药进来。
阿音闻声,回眸看来:“如今我都成了药罐子了,好容易不用喝这个了,又不争气的病了。”
“千机说,您是心思郁结。”丝竹走来,将药放在一旁,伸手拿了她手里已经空了的杯子,“他有些疑了。”
“不必理他。”千机那厮,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嗯。”丝竹应了一声,刚要去端药碗,便听见阿音道:“先别管那个了,给我备了纸墨,我要写信。”
“是。”丝竹转身去了书安,备好了纸墨,才又来将她扶了起来,披了一件外衣。
阿音提笔,没一会儿就写好了信,仔细的吹了吹:“让鸽子歇一歇,明日雨停了再让它飞。”
“是。”丝竹小心的接过信,一句多的也不问。
阿音抬手拢了拢衣襟,侧目看着窗外风雨飘摇的,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