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分城,就是将现在百万人口的干戚城,军民分开,彻底分开。从此,军营是军营,城镇是城镇,尽量在最快的时间里,恢复到几十年前的样子。
“如何分?”李沐微微挑眉,看着阿音。
此刻阿音的营帐里,除了他们几个,李辉也来了,还有其他四营三骑的主帅也都来了,包括上午被阿音下马威了的聂长雄。
“先将内外城彻底分开,将家眷都搬去外城,重新筑起高墙。”阿音若有所思道,“之后再往外迁,至于迁去何处,还是需要你们给些想法,毕竟我对这里不熟。”
闻言,营帐里十来号人一时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接阿音的话。
李辉见状,坐在那里也是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
“王爷刚来,就要咱们这些人骨肉分离么。”聂长雄锐利的眸子眯了眯,目光从阿音的身上掠过,“如今四海之内并无战事,王爷为何如此心急呢。”
他这一开口,便有人附和道:“是啊,如今干戚城有一百多万人,家眷分出去的话怎么的也有四五十万吧,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啊,要这么着急么。”
“咳咳……”李辉轻咳了一声,所有人都渐渐安静了下来,听见他问,“海崖,你觉得呢?”
聂海崖闻言,微微蹙眉道:“王爷想多久搬完呢?”
“搬去外城,最好这个月就能搬完。”阿音面不改色道,“至于往别处安置,可以徐徐图之,今年之内吧。”
“如此,是挺着急的。”
“我希望,明年干戚军就是干戚军,不是其他,我是镇南王府的铁骑。”阿音说着,神色一凛,“不行也行。”
“……”众人皆是一惊,又不禁窃窃私语了起来。
李沐含笑看着阿音,听见聂长雄问道:“末将能问一句么,王爷这样着急,是不是因为京都的那位被幽禁了。”
这话是最近在军营里疯传的,都说秦雪音是大殿下云墨的义妹,如今能顺利的认祖归宗,统领一方,都是因为这位大殿下的恩惠。可是大殿下自小体弱,命短不寿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如今他已然二十有一了,眼瞧着是不行了,又被幽静,还争什么呢?
所有人的不解都化成了对阿音的质疑,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是她见识短,小儿女心思,只想着一个短命的皇子,却不顾他们百万来号人。
此时,慕远征和慕无尘他们站在身后,静静的看着阿音。女子却静静的看着聂长雄,道:“将军以为我有私心?”
“不敢,毕竟王爷曾经说过想回京都去,也不曾将南疆当做是家。”聂长雄微微耸肩,“末将只是合理的质疑,如若不是,王爷年轻着呢,何必急于一时呢”
“是啊。”又有人附和,“大殿下已经没有希望了,王爷何必一意孤行呢。”
“殿下活不过二十,况且如今太子又得了一女,陛下那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吧。”
“是啊,王爷三思啊。”
“王爷三思……”众人纷纷行礼。
阿音扫了一眼众人,几个老人并未说什么,倒是几个年轻的明显不同意这事儿。而慕无尘略显担忧的看着阿音,生怕她发脾气,毕竟她最听不得的就是“大殿命短”“大殿无望”之类的言辞。
“本王只问你们一句。”阿音却是冷声道,清亮的声音如醍醐灌顶,叫人灵台一清明,“本王若是不着急,你们准备一直这样过下去么?”
“这……”有人迟疑道,“自然不是。”
众人一下安静了下来,他们的私心被一句话就暴露了出来,人总是这样,安逸久了,谁愿意走出来。可是他们是军人,是镇南王府的利剑,本来就应该守护主人,服从军令,不是么。
“既然不是,那你们想拖到什么时候呢?”阿音浅浅一笑,“干戚军曾经是令天下畏惧的军队,如今这点儿事情也要推三阻四么。”
众人纷纷垂首,听见聂长雄道:“末将倒是觉得,如今这样也不错,毕竟我们谁也没有耽误练兵。”
“长雄。”聂海崖轻喝了一声长子,有些不悦。
听见聂长雄道:“儿子说的是实话,哪一日我们懈怠了么。”
“你……”
“兄长。”一直没有说话的聂长杰劝道,“王爷毕竟是王爷,大军应该如何,不是就该听她的么。”
“没有说不听。”聂长雄看了弟弟一眼,“她这说法是要我们几十万大军拔营,哪里是说动就动的,理由也没有一个。”
“军令还要理由么?”阿音看着他,冷冷一笑。
“军令?”聂长雄轻笑一声,看向一旁的李沐,“李将军觉得呢,这是军令?”
李沐看了他一眼,终于起身道:“是不是今日拿了兵符来,你们就都闭嘴了。”
“自然。”聂长雄看着阿音,肆无忌惮,“王爷要是有昆仑令,谁敢不听。”
“……”阿音紧紧地看了他一瞬,正要说什么就听见慕远征温言道:“婴婴,冷静,有话慢慢说。”
阿音慢慢的吸了一口气,忽然说道:“我真是不知,聂将军今日同我针芒相对,究竟是为了一早的事情,还是因为西大营的郑斌呢?”
聂长雄闻言一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聂长杰,以为是他说出去的,可是对方连连摇头,也是很吃惊的样子。
“什么郑斌,西大营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的没有?”阿音从容道,“你方才说我不将南疆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