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依旧一身黛色劲装,英姿飒爽,只是那清冷的脸色比平时要沉一些。阿音知道她担心自己,抿了抿唇角:“我没事。”
“嗯。”丝竹拿着那只苹果大步走了进来,一旁的小桃红着脸上前道:“给奴婢吧。”
丝竹便依言递给了她。
小桃拿着那只作妖的苹果,连忙出去了:“奴婢去看看郡主的药好了没。”
阿音看着她出去了,才同丝竹道:“我真没事,只是脱臼而已,你这样黑着脸我心情不好,笑一个。”
丝竹已经走到了跟前,闻言愣了一下,还是扯了扯唇角。
阿音笑道:“这样多好。”说着轻轻地拍了拍身侧,示意她坐下,“我没事,你还好么。”
“……”
“这里,都还好么?”阿音试探的问道。
丝竹点了点头:“嗯。”
“那金……金郡马有跟你说什么么?”
“他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找阿素。”丝竹说着看了看阿音,“为什么要来金府,你相信他?”
“昨天其实挺凶险的。”结果好,不代表过程好,“那个时候我突然就想通了,我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好的看看他们,好好的相处相处,毕竟……能找到亲人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不是么。”
丝竹默了默,没有说话。
“先不用担心我,无论如何我现在在这里是安全的。”阿音说着,脸色微微一凛,“你晚上去一趟舒府,卸她一只手臂。”
丝竹从来没有听她下这样的命令,却没有迟疑,应了一声:“是。”
阿音倒是吃了一惊:“你听清我说声什么了?”
“卸她手臂。”
“你也不问我为什么?”
“她活该。”
阿音无奈一笑:“她是活该,但也不急于一时,我只是想她受点儿伤,在府里好好呆着,不要再跟云鹤勾连,等无尘回来……”再处理。
“是。”
“再去告诉哥哥一声,舒晓岚从前身边的侍女被云鹤带走了。”看来这厮一直想翻盘。
“是。”
阿音抿了抿唇角,便不再说什么了,像是陷入了沉思,不知所想。
在金宅的第一天还算是平静,毕竟雁回郡主忽然被公子带回来,其实知道的人不多,后来渐渐有人知道了,又开始有各种各样的猜测。
可是,还没等府中那些下人们猜出什么结论出来,南平王妃便在次日一早上门了,却是说来请罪的。
彼时荣华郡主刚梳妆完毕,还在思量,要不要找郡马爷谈谈,因为下人说,郡马昨日去看过雁回,似乎很是在意。下人便来通报,说南平王妃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荣华郡主端坐在高大的铜镜前,不禁蹙眉。
“娘娘在担心什么。”一旁的杏儿小心翼翼的扶她起身。
荣华郡主却是问道:“公子那边,你有问到什么吗。”最怕这种自己还没弄清状况,别人就找上门来,太被动了。
杏儿摇摇头:“公子那边,只有一个小桃是负责照顾雁回郡主的,可是那丫头嘴巴紧得很,什么都不肯说,一味地装傻,装可怜。”
云蓉轻声一叹,听见杏儿继续道:“不过奴婢稍稍转了转,厨房里熬了药,奴婢回头问了门房,前天夜里,有大夫从后门进来过。”
“受伤了?”云蓉脚步一顿。
杏儿摇摇头:“奴婢觉得不会吧,雁回郡主要是受伤了,为何不回琼园呢,那儿可是住了一位神医。”
是啊……
“娘娘。”杏儿小声道,“奴婢是怕……雁回郡主被咱们公子悄悄带回来,还请了大夫,要不是因为受伤,会不会是……”
荣华郡主心头猛然一沉“你是说她,怀……”
杏儿摇摇头:“公子本就多情,从前就一直很在意这位雁回郡主,一直往前凑,奴婢也只是猜测。”
“混账!”云蓉终于忍不住怒道,“孽子,孽子!”
“娘娘息怒。”杏儿连忙道,“王妃快到了,这事儿可不能叫她知道了。”
是,千万不能叫南平王妃知道,不然,这祸事就大了。
客厅里,荣华郡主刚刚准备好茶点,便见南平王妃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进来了:“王妃姐姐好早。”
南平王妃却是一脸愁容:“郡主妹妹,都是我教女无方,特来请罪的。”说着竟然微微一褔,行了一礼。
云蓉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住她:“姐姐说什么呢,怜儿她……怎么了?”说着就将她扶坐到了一旁,一脸关切。
南平王妃眼中隐隐有泪:“前天怜儿在城隍庙偶遇了雁回,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她还受了伤,回来同我说要退婚呢。”
“退婚?”荣华郡主一下就愣了,“这是何意啊。”
南平王妃虽然长得温婉可人,但是她毕竟比荣华郡主高一头,此刻再柔弱,姿态再低,这事儿说出来也不是真的来赔罪的,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知道,连礼周围都是一些优秀的姑娘,一直不大喜欢怜儿,如今怜儿在家里闹得厉害,王爷也骂过她了,可是……”南平王妃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拭泪,“可是怜儿就是不肯说究竟为了什么事情跟雁回闹了不愉快,眼下连门都不愿出。”
云蓉看着她抹泪,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她处在弱势。
从前跟在傅皇后身边,什么样皇宫贵族,名门淑女没有见过,有的人明明是在笑的,却是在哭。有的人明明是在示弱,却是在恃强。
南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