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结束之后,阿音回到了东山的行宫,大批的禁卫军和士兵也都回到了这里,一时惶惶不安的人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只是,众人惊异的发现,太后将受伤的慕相留在了华冥宫养伤。虽然吧华冥宫里还有金连礼一家子住着,但是联想从前慕相和太后的种种传闻,还是让人避免猜测起一些桃色的东西来。
毕竟太后年轻,慕相气盛,不是么。
可是阿音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是也不大在意的样子。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梁清他们或许还能理解,可能就是因为“做贼心虚”吧,阿音对慕无尘一直以来都是恨不得“退避三舍”,两人之间那叫人尴尬的气氛,能劝退周围所有人。
这一改往日常态,就叫人不能理解。尤其是,春猎没去,什么都不知道的丝雀。
“娘……咳咳……”丝雀连忙改口道,“小姐,二公子他真的失忆了么。”
“怎么了?”阿音在书房看折子,前几日回来,慕无尘看见云香怜带着云初和秦瑞两个孩子,只是问了一句“那就是金连礼的孩子”,也不知道是问哪一个。
阿音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看见一旁金连礼骑在马背上,侧过脸去笑的十分让痛苦的样子,就想一脚将他踹下去。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都是失忆了,你们是不是就有希望了。”丝雀嘟囔道。
“……”阿音抬眸看她。
丝雀连忙道:“奴婢的意思是,外有那些人……小姐如今不在乎了么。”
“比起在乎那些蜚短流长的,我更在乎他。”阿音说道,“再失去一次的痛苦,我不想让他体验了。”
丝雀点了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听见一旁的梁清冷不丁道:“你到底怎么了。”
“……”丝雀像是吓了一跳,侧眸看她,“梁大人怎么越来越像丝竹了。”丝竹受了伤还没好,这些日子都在静养,呃……被阿音强制静养,足不出户的那种。
“听说这次先发现殷木兰跑了的人,还是你。”阿音合上折子,伸手拿起另一份,一提起殷木兰,眉心就不由得紧蹙。
过去半月了,一连传来的两三消息,都是叫她给跑了。如今她离北疆越来越近了,难不成真的要寄希望于还留在北疆的冯天凛么。
“不是我,是丝鹃。”丝雀不悦道,“她有功劳,我可不抢她的。”
阿音知道丝雀看丝鹃不顺眼,可是眼下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川南前几日回府给慕远征报信去了,好几日了还没回来,不知道又忙什么了,不见人影。遇不见人,丝雀的脾气好像越发的毛躁了。
“眼下换别人来照顾你,我反而是不放心的。”阿音说着搁下手里的折子,是参工部的折子,这种时候出来捣乱的人真的是……
丝雀见她蹙眉,便知道眼下的事情焦头烂额的,乖顺道:“奴婢知道了,眼下也无什么事情,娘娘不要为我操心了。”
“你明白就好,我这儿不用你伺候了,回去休息吧。”
“是。”丝雀应了一声出去,在门口看见余田道:“太后,梁大人来了。”
“进来。”
丝雀看见梁钥一袭青衫走来,微微行礼,转身走了。梁钥大步进来,带进一阵初夏的微风。
“四叔来了。”阿音抬手揉了揉眉心,很是疲惫。
梁钥微微行了一礼,看了看她:“你这是怎么了。”
梁清看着他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有人参陈工中庸无德,祸害社稷,主张罢免了他。”阿音轻轻的揉了揉眉心,“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折子,要是傅晓清在,根本就不会到我眼前。”说着将那折子往前递了递。
那倒也是。梁钥微微挑眉,上前接过来看了一眼:“吏部的折子。”
“嗯。”
“可是你先前已经降了陈工两级了,这些人……不必管他。”
“我是不想管,这个殷木兰真是够厉害的,谁能想到造反找到工部去了。”
梁钥看着她,无奈一笑,搁下了那折子:“我瞧你这样子,还是因为慕相吧。”
“……”阿音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眼下你左膀右臂都不得用,确实是辛苦一些。”
“我真的不适合治理天下。”阿音苦涩一笑,“让我带兵打仗都比干这事儿强。”
“没有人天生就会的,你聪明又刻苦,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梁钥一双美目看着她,却是话锋一转,“不过也要你愿意假以时日才是。”
“四叔的这双眼睛究竟能看见什么呢?”阿音瞧着他,一双琉璃目深深了,似乎真的想看到他的眼底去,“我一直好奇。”
“我这双眼睛除了好看,并没有什么用处,你还是别惦记了。”梁钥笑道,站在案前,扫了一眼,“眼下,慕无尘一直不见好,你预备如何,一直将他关着不见人么?”
闻言,阿音的眉心不禁又深深一蹙:“我已经写信去了陵城,看看孙炎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外面流言四起,有各种揣测,我是怕你内忧外患,不得其法。”梁钥看着,终于露出了一丝担忧。
阿音起身,看了一眼窗外,眼下还不到午时,上午的阳光正好,这东山的景色确确实实叫人瞧着舒畅些。院子里,两个狼骑正在喂玄色和那狼首。为了方便,她给那狼首取了个名字叫阿陵,这几天叫着,它还不怎么习惯。不仅是它不习惯,玄色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大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