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军的城郊军营。
阿音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轮残月挂在偶尔飘过的阴云后头,和着夜风,阴森森的。
葛大钟听说太后来了,连忙出营迎接,却见阿音披着漆黑的头蓬一骑当前的飞奔而来。
“太后娘娘。”葛大钟高声喊道。
阿音微微拉了拉缰绳,看了他一眼:“侯爷呢。”
“在营帐呢。”
“哪边。”阿音握紧了缰绳,没有下马,远远的看了一眼。
“就那边第二顶。”葛大钟伸手一指,“娘娘……”
“驾。”阿音直接策马过去,没有听他说完,身后丝竹和姜冬他们,带着十几人,一路扬尘跟着。
“咳咳……呸。”葛大钟吐了一口尘,看着阿音的背影道,“着急什么,人还没醒呢。”说着便扶着剑骂骂咧咧的跟过去了。
秦夙的账前,围了好些个人,冯霖听说阿音来了,一直等在账外,远远地看见她,连忙道:“太后娘娘。”
“小叔叔他怎么样了。”阿音翻身下马,匆匆的往里走,一旁的士兵和军医纷纷行礼,被她一挥手打发了。
冯霖见她着急,连忙道:“人还没醒,伤在要害处,还中了毒。”
阿音冲进营帐的脚步猛然一顿,一双琉璃色的眸子紧紧地看着冯霖。对方一激灵,连忙道:“军医说不是剧毒,但是也有些时日了,要不是这次被人刺伤,也不会发现。”
阿音这才往里走,绕过一扇屏风,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秦夙,还有守在一旁,匆匆行礼的秦望,他的手臂居然也受伤了。
“太后金安。”
“你怎么也受伤了。”阿音上前,退去了身上的狐裘,丝竹一把接了过去。
秦望眉心深锁:“是臣无能,没有保护好侯爷。”
“你们两个在一起居然还有人能将他伤成这样。”阿音说着坐在床边,抬手掀了被子看了一眼,眉心越发深锁,“看来对方来头不小。”
“有两人,我们先察觉一人,那人与我对战,我不慎受伤的时候,另一人偷袭了侯爷。”秦望说着看着秦夙,“侯爷是腹部中刀,顷刻就流了很多血。”
阿音闻言,抬手扣住了秦夙的脉搏,一旁的一个军医见状,连忙跪下道:“太后稍安,侯爷有些发热,但是眼下还算脉象平稳。”
“嗯。”阿音稍稍松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就看见跟在后面的葛大钟终于进来了。
“太后娘娘。”
“葛将军这一日可有什么收获呢。”阿音坐在床边,映着军帐里的灯火径直问道。
秦夙是昨晚遇刺,已经一整日了,听说还没有抓到刺客。
“回太后,军营四周,方圆五里都已经搜索便了,暂且还没有收获。”葛大钟微微颔首道,“侯爷遇刺,只知道两名刺客都是男人,其他一无所知,臣实在是没什么头绪。”
“既然没有头绪,将军为何又说五里之内都查了。”阿音冷声道,“葛将军是不是拿哀家开玩笑呢。”
“……”葛大钟想了想,解释道,“臣只是排查了所有男人,觉得没有可疑之处。这里是军营,方圆五里并无什么村庄,大多是山林原野,再远可北上南下,还有可能进城了,实在是……”
“是啊,方圆五里到十里都没什么人家,这样好找,将军一天了居然都没能找到。”阿音是真的很生气,“将军说,没有线索,那两人身形暂且不说,用的武器呢?一番交手,就没有伤到半分么?”
秦望连忙道:“一人用的是弯刀,一人用的是长剑,大致都跟葛将军说过了。臣还划伤了那个用刀人的右腿,也同葛将军说过了。”
“这些我都查了,确实没有,眼下天高海阔的,不知道跑去哪儿了。”葛大钟不耐烦道,“老子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怎么到你那儿说的老子跟什么事儿都没干一样。”
“你……”
“葛将军息怒,秦大人也是着急侯爷。”冯霖劝道,“太后跟前还是稍安勿躁先。”
葛大钟闻言却是嘟囔道:“太后来了有什么用,还不是找不到。”
“将军。”冯霖抽了抽唇角正要说什么,便听见阿音淡淡道:“刺客没抓到,这下毒的人呢?”
“什么下毒,末将不知道。”葛大钟说的理直气壮。
冯霖连忙解释道:“葛将军昨天出事之后就一直带人在外头搜捕刺客,太后来之前不过半个时辰刚回来,确实不清楚。”
阿音抿了抿唇角,看向了他。
冯霖连忙道:“末将已经查过了,应该不是饭菜的问题,眼下怀疑是侯爷素日用的熏香,或者是茶水。这毒是慢毒,每日服用的话要连续半月才会有侯爷如今的症状,所以半月前侯爷营帐随从的调度,以及厨房人手,末将也着手再查,眼下……确实还没有什么说法。”
阿音听了半晌,都是一无所获,不禁回眸看了一眼秦夙,半晌才道:“葛将军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明日一早再议。”
葛大钟闻言一怔,没想到阿音就这么轻轻放过了:“是,末将先行告退了。”说完便转身大步走了,临走时还看了一眼冯霖。
“主子。”丝竹询问的看着阿音。
“他应当是尽力了,确实不好找,这军营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阿音冷不丁道。
冯霖一怔,听见秦望愤愤道:“果真还是藏在营里了。”
“多半,也不一定。”阿音说着抬手理了理秦夙的被子,“有刺客受伤,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