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木奎在押送刑部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给劫走了。大理寺的周元负荆请罪,漏夜进宫,跪在凤阳宫的书房门口。
殷木兰也被传召进宫,太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国公府里,傅煊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跟简蝶母子一道用晚膳,闻言便起身要走。
“晓清。”简蝶搁下筷子,看了一眼他才吃了一半的饭菜,蹙眉道,“先吃完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没事,你吃你的,我去去就回。”傅煊说着便进了寝室更衣。
“夫人。”一旁欣儿见简蝶不说话,上前道。
简蝶抿了抿唇角,起身道:“去叫人给大人备轿。”
“是。”欣儿应了一声,刚要走,就听见寝室里傅煊道:“备马吧。”
“……”欣儿看了一眼简蝶,听见她道:“叫嬷嬷将二公子抱回去。”
欣儿连忙应了一声:“是。”
简蝶转身走进了寝室,灯火下看不见傅煊的身影,但是她知道他就站在屏风后面。她没有过去,只是问道:“你现在进宫能做什么呢?殷木奎被人劫走也是要府衙和巡防营去找的。”
“你不知道,殷木兰一直想让她弟弟回北疆去,这次回京多半也是为了这个,她是绝对不会看着殷木奎被关在牢里的。”傅煊说着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了出来,看见简蝶一脸愁容,柔声道,“如今跑了,要是悄悄回去了,会很麻烦。”
“可以发海捕文书,就算是回了北疆也是没有官职不能领军的。”简蝶没有帮他。
“殷家这些年扎根在北疆,人若是跑回去了,就真的难说了。”傅煊耐心的解释道,“若是这样,太后想控制殷木兰就难了。”
“她……”简蝶紧紧地抿了抿唇角,“难不成还敢造反不成。”
傅煊眸子一震,语重心长道:“你忘了,她反过。”
“……”
傅煊见她闷闷不乐的,上前吻了下她的额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嗯。”简蝶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肚子,欲言又止,终究只是道:“早点回来,不要一呆就是一整夜。”
“知道了。”傅煊说着便转身匆匆的走了。
“大人,马备好了,在东面的侧门。”外面欣儿道。
“照顾好夫人。”简蝶听见他叮嘱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
欣儿进来就看见简蝶站在那里:“夫人,还用饭么?”
“撤了吧。”简蝶一时有些疲惫,“你说,是不是只有太后的事情他才回如此紧张着急。”
“那是君上,奴婢听着,那位殷小将军要是跑了确实麻烦。”欣儿宽慰道,“夫人不要多思,大夫说了,要心宽一些,好好静养的。”
简蝶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积雪很厚,那么冷……我刚才忘记给他拿一件大氅了。”
“奴婢叫人送去?”
简蝶摇了摇头:“算了,他是快马,追不上的。”
追不上的……
凤阳宫,沉沉的夜色下,灯火通明。
“真是没想到,如今慕相和殷将军已经如此形影不离了。”阿音站在案前,烛火将她绝美的容颜藏在了阴影里。
慕无尘站在一旁,看了一眼跪在外外间的殷木兰,淡淡道:“我只是听说出事了,进宫看看,人是在风阳宫外遇见的。”
“不必跟哀家解释这些。”阿音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下殷木奎不知所踪,慕相想要帮别人,应该叫人将京都翻个遍才是,站在这里可没什么用。”
“臣知道太后生气,但是让他们一直跪着,也是于事无补。”
“怎么,现在连跪也不行了。”
“……”慕无尘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终究也不知道是谁先败退的。
阿音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梁清道:“太后,傅大人和梁大人来了。”
“都来做什么,添乱。”阿音没好气道,“进来。”
慕无尘眉心微微一蹙,往后退了退,没有说话。下一刻便看见傅煊和梁钥并肩进来了。
“太后金安。”
阿音甩手就将周元请罪的折子扔在了傅煊他们的跟前,冷声道:“没什么可安的。”
傅煊愣了一下,披风也来不及脱下,便俯身捡了起来,打开看了两行,心头一突,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身边的梁钥道:“怎么,淮王殿下也受伤了。”
“在太医院呢。”慕无尘说着看了一眼傅煊,“傅连也在。”
傅煊想问为什么,就听见慕无尘道:“傅连一直有心去刑部历练,这次有机会,我便叫他们俩人一道跟去瞧瞧了,谁知道出了事。”
“那淮王殿下伤势如何。”
“一点皮外伤。”
“那就好。”梁钥道,“我瞧着殷将军跪在门口,她跪这儿做什么。”
闻言,阿音冷声一笑:“哀家倒是想她跪倒别处去呢。”
听见慕无尘道:“殷木奎丢了,殷将军也着急,太后也不能毫无根据就将她送去大理寺吧。”
阿音微微挑眉没有说话。
梁钥了然,也不说话了。傅煊看了梁钥一眼,总算是知道这书房里浓浓的火药味是因为什么了。
“我这还没赐婚了,慕相就这样护着,以后真的能为了云氏的江山,限制她的言行么。”阿音冷飕飕的说道,“到时候我这赔了夫人又折兵,岂不是成了千古的笑话。”
慕无尘不知为何,心头一动,转身看着外间,若无其事道:“就事论事而已,太后何必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