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牛,“赵施主,你们是怎么会找他的?”

赵牛早已愣住了,听见问才说:“猴儿找来的。”

不明眼角一直瞄着那和尚,见他正欲开口,忙说:“既是人回来了,咱们到里头坐下慢慢说!伙计大哥烦劳你帮贫僧到街口买一盒青团一盘糟鹅掌,谢谢。贫僧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冲击,得缓和一下。”

那和尚好容易等到他说完了,立时接道:“不是你让我得空来找你的么?好容易讨好师父答应放我出来云游……”

不明望天,赶忙拉住这和尚的袖子:“您老渴不渴饿不饿?走走进去说。”几人遂一同回到赵牛的屋子。

原来,当年不明离开少林寺时,最舍不得这位和他年岁相仿的小师叔法静。六岁那年,不明嘴馋偷偷去后山烧烤,偶遇法静受罚砍柴。法静极爱说话,他师父说他犯了妄语之戒。法静不服,因为自己虽多语却不妄;他师父怒而罚他。不明深知一个人吃烧烤最为寂寞,遂拉法静入伙。饶是法静身为少林寺第一话痨,既答应了不告诉旁人,便果然如锯嘴的葫芦般一言不发。而后九年他二人多次同伙作案,从来没被师父师叔们发现过。

两年前不明要回家,拉着法静的衣袖直嘟囔道:“师叔,我得闲定会回寺看你。若有机会你也要去金陵看我啊!记得给我写信。”如此这般叨叨了半日,被师父法空大师拎走。不明走后法静也颇为想他,偏不明再不曾得闲回寺。法静想起不明时常说,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遂求师父答应他下山云游,溜来金陵找不明。

不明写去少林寺的信,地址留的是栖霞寺。法静找到栖霞寺,庙里说不明上扬州去了,不定何时回来。法静便暂在栖霞寺挂单。才刚住下没几日,法静去后山静思,凑巧救下了一位女香客。这姐们爬上一株大树欲折花,不留神摔了下来。亏的法静脚步快、接住了她。女香客是个裁缝,丈夫已去了四年。此女对法静一见钟情,毫不在意什么出家人在家人,日日来寺中围堵勾搭他。法静不堪其扰,换上俗家衣裳逃去扬州找不明。

不明走时并未告诉栖霞寺他去见林大人,寺内众僧与法静皆以为他必是在扬州哪个庙挂单。法静遂惨兮兮数着扬州城内外各家寺庙的名牌挨个寻人。某日寻到准提寺,正跟人家打听呢,从一旁闪出位儒生,笑眯眯请教师父法号。法静是个老实人,便告诉了人家。那人便是赵文生。

自打听了不明“官场各处不干净”之言,赵文生登时疑心自己屡考不中并非才学.运道的缘故,顺带信了不明旁的言论——即扬州知府吴逊别有来头,害死自己侄女之人身份极贵且吴逊曾帮他遮掩。倘若如此,那府衙卷宗里头怕是没几句实话。赵文生得闲便时常去天宁寺,欲自己搜寻线索。一日与寺中僧人闲聊时,赵文生得知有个从金陵栖霞寺来的和尚名叫法静,正满扬州寻找一个不明和尚。今儿来了本寺刚刚走,据说明儿要去准提寺。

当日不明在饭馆替假卫若兰洗罪时,随口胡扯了“天宁寺主持法静大师”。赵文生便知这个寻人的“法静”必与不明认得,心下不免好奇。兼彼时不明已回金陵、法静定找不到人,赵文生次日遂干脆在准提寺等他,果然如愿。法静不但老实,还话痨。两个时辰之后,不明十年少林的黑历史已有大半落入了赵文生耳中。法静身份可靠、为人义气、性子不拘泥、认得字、武艺高强且好骗,上哪儿找比他更合适的好汉去?

听罢一连串经过,不明让这个二货师叔气得脸都青了,颓然拍案:“赵文生乃阴险狡诈的无耻之徒!哄你就跟玩儿似的。”长吁短叹了半日,又问,“方才又是怎么回事?让人抓到应天府衙去了?”

法静忙说:“师侄你不知道!方才我在客栈外头看人吹糖人儿……”

“打住!”不明比了个手势,“前头的过程伙计大哥已告诉我们了。我只问你到了府衙之后……哎呀咱们简单粗暴点,我问你答不许多废话。”亏的法静脾气好且没有师叔架子,便答应了。不明乃问道,“到了府衙是谁在审你们?”

“就是带我们去的那官差。你们总说我啰嗦,他比我啰嗦多了!问了半日也没个重点。”法静道,“有个人在外头喊他,他出去了会子,回来忽然把贫僧放了。”

“什么缘故?”

“大约是贫僧长得帅吧。”

不明满脸黑线:“师叔,你跟贫僧搭档了这么多年,别的进益没有,脸皮已修炼得跟贫僧差不多厚了。他出去之前那官差问了你们什么?”

“那会子来了个文吏,一个个的问名字。”

“官差出去时名字问完了没?”

“刚问完。”

“文吏走了没?”

“师侄你有点常识行不?人家哪能只问名字便走?不得留下记录案情么?那文吏又从头问他们为何打架。张墩子先说,他今儿约了几个兄弟出来吃酒,好端端的在路上走着……”

不明扶额:“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官差何时回去的。”

法静拍案:“我这不正跟你说么!张墩子说……”

“哎呀,你不用把张墩子所言悉数重复,张墩子说了多久?”

法静想了想:“约莫一刻钟。”

“官差出去时张墩子说完了么?”

“说完了,换何二壮在说。何二壮才刚说了四五句话官差便回来了。”

不明拍掌道:“这么说多明白啊!”

“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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