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他们在昨夜张明所部宿营的地方等消息,远远的能听到炮声隆隆,还有不绝于耳响彻大地的喊杀声,她有些不安的来回踱步,问孟世爵:“要不索性一举攻上去算了?”
孟世爵比她淡定多了,手中握着一册《孙子兵法》,笑道:“我们要是去了,北蛮人还肯出城决战么?”
连翘心中十分纠结:“现在也未必肯!火铳队和骑兵队一亮相,他们还不老实守城以待援军?”
“未必,以北蛮人的习性,恐怕反会激起血性,要与骑兵队一战,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孟世爵放下手里的书,问连翘。
连翘没心情:“不赌。要不你先在这等,我带着状元先过去看看。”
孟世爵很坚决:“不行!咱们有军令在先,谁也不许擅自出战。”说完捡起兵法扔给连翘,“你静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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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城下,李贵和张明等人已经列好阵势,钱阿旺又把刘柱带来的另外两门炮推向了前面,这一次他们瞄准的不再是城头,换成了城墙,北蛮人不肯出城迎战,那也只能先轰塌了城墙,强攻进去了。反正夺到城池以后,北蛮人也不是从南边来。
北蛮人一看底下又要放炮,立刻命守军寻找地方躲避,却挥着鞭子不许民夫们躲开,要他们依旧去修补城墙。不料到了生死面前,民夫们忽然发了狂性,谁也不肯留在当地等死,只奋力往外奔,北蛮人一生气,拔出刀来就砍死了两个。
后面的人一看有人死了,都呆了一呆。很快就有人高声喊道:“兄弟们,跑也是一死,不跑也是一死,今日不如索性跟这帮畜生拼了!也好出这一口恶气!”那人说着话就夺了身边北蛮人的刀,然后径自冲向了前,挥舞着刀和北蛮人打了起来。
余下的人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可眼看北蛮人见有人反抗就不分三七二十一的开始挥刀杀人,众人再也顾不得旁的,纷纷奋力和北蛮人厮打起来。
城头上一时乱作一团,北蛮的将领还未能控制住局面。就听脚下轰隆一声,城墙跟着晃了晃,所有人都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接着一齐发一声喊,各自四散奔逃,北蛮士兵知道炮火的厉害,也顾不上去管民夫,都各自寻了位置躲了起来。
钱阿旺在底下看着放了三轮炮。眼见得城墙已经塌了一块,就转头示意李贵,李贵会意,手臂一挥,带着除骑兵和火铳队以外的人直奔城下,开始再一轮的攻城。钱阿旺为了掩护李贵。在李贵挥手向前冲的时候,又放了一轮炮,所以当李贵的人到了近前架好云梯的时候。北蛮人还都躲着不敢动呢!
李贵命副将带人攀云梯,自己则亲自督促撞门和挖墙脚,他弄了一大捧霹雳弹,都埋在城门轴上,然后一齐引爆。城门顿时一阵剧烈震颤,城门处的守军还以为是大炮轰到了门上。紧接着就有重物来撞击大门,他们这才知道敌人已经又到了门口,忙飞速报给了主将。
此时主将也已经知道敌军又来攻城了,因为城头上已经攀上来二十几个敌兵,他们正带人围剿,偏偏此时民夫们还流窜着捣乱,四处喊叫:“乡亲们,靖北军来救我们了,大伙抄家伙和北蛮人拼了!”他找人问了半天才知道这些人说的什么意思,可是此时他却没有精力去管这些贱民,只能先去应付城头的险情。
李贵把人分作了两拨,一拨撞城门,一拨埋霹雳弹挖墙脚,既然城门结实,那就先把连着城门的城墙挖塌了再说。底下忙活着,他也不忘抬头看攻上城头的,这次明显成功率高了许多,而且伤亡不似先前那么惨重,似乎城头上的北蛮人真的有些慌乱。
北蛮主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城头的情况挽回了一些,一转头就看见城内几处冒出浓烟,下属也慌乱的来报,说贱民们忽然集结起来作乱,把他们几处存放粮草的地方都给烧了,还把将领们的住所也都给烧了。与此同时,城门处的守军也来请求支援,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分身乏术了。
回望来路,援军毫无消息,他也知道,部族里的骑兵们现在一定在漠北草原深处,一来一回至少也得十天半月,而他显然是无法撑到那时候。就此撤兵吧,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把城池拱手让人,可是不撤,最后也一样守不住。
眼看着天渐渐黑了下来,敌军的攻势却丝毫不见缓和,主将计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人马,咬了咬牙,将属下都叫了来,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郑重说道:“今天的情势你们也看见了,我们腹背受敌,敌方又有大炮,就是死守也守不住,你们是想开了北门,一路返回漠北呢?还是愿随我出城门迎战,叫他们就算能得了这座城,也要先洒尽热血?”
此话一说,大部分人都振臂高呼:“愿与南蛮子决一死战!”
有些老成谨慎的就说:“将军说的有理,就算守不住这座城,咱们也不能把城池好好的留给他们,末将请命带人去屠尽城内贱民!再一把火烧了这座城!”
主将一愣,若是自己带人出战,身后城池起火,那自己等人可真是再没有回漠北的机会,要埋骨在这里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大家三心二意,他点头:“好,就这么干!”当下让众人各自选择出城死战还是在城内破坏完了回漠北。
北蛮人虽没有中原人心眼那么多,利己主义那么严重,可是这是事关生死的时刻,尤其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本来只是打算出来抢劫养家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