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是彻底怒了,就算她知道先给锦玉医治,会递给文武百官一个实实在在的把柄。太后,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下了明旨宣她进宫,就算锦绣家中死了娘,也得先进宫去。这就是皇权,至高无上的皇权,天地君亲师,天家的威严凌驾于任何人之上。她撇下病危的太后,先给自己的兄弟看病,万一太后真的因此挂了,她的罪名可就大了。但她也不怕了,因为她已决定与太后等人死磕到底,到时候就看谁的嘴皮子功夫厉害了。
齐王妃长长叹了口气,“即然九嫂要一意孤行,那我也只能进宫向太后她老人家陈述实情。”
锦绣已经上了马车,闻言豁地转头,双目似要喷火,林嬷嬷大惊,赶紧上前劝道:“王妃切莫动怒,舅老爷的伤势要紧。”林嬷嬷现在也想通了,抗旨就抗旨吧,太后算个鸟,死了就死了,有帝后在,有楚王在,太后齐王妃又能翻出多大风浪来?
这齐王妃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妄想拿这事儿作文章,也太不自量了。真当帝后是吃素的,楚王是善人?
锦绣心思电转,忽然吩咐左右,厉喝:“来人,把齐王妃请到承泰殿,派人好生侍候着。杨氏,你最好祀悼锦玉没事,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刚才齐王妃一番言论早已惹下众怒,锦绣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一轰而上,把齐王妃紧紧拽着,拖到承泰殿去。
齐王妃气得嗔目,“王氏,你敢这样对我?”
锦绣冷哼一声,别过头,吩咐车夫驾车。
既然大家撕破了脸,她也没必要再与这杨氏客气了。若是让她进宫去,提前布置好一切,到时候她就处于被动了。此刻扣住杨氏,让她动不了手脚,消息也传不进宫里,也就给她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虽然现在还猜不透太后以及杨氏等人暗中的布局,而她现在也没空去分析这里头的种种阴谋,更没有精力应付,最后只能学赵九凌的手段,直接以武力镇压。
在任何阴谋诡计面前,暴力反而是最直接的解决方式。这是赵九凌教给她的。
“再派人去通知王爷,就说齐王妃派人暗害锦玉,如今锦玉生死未知。让王爷火速赶进宫里,向母后呈述实情。”既然你喜欢嫁祸,我也会。
……
让锦绣欣慰的是,锦玉的伤不算重,只是从车厢里跌了出来,摔破了头,有些轻微脑震荡,身上也有多处擦伤,什么事儿也没有,为了稳妥起见,仍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发现锦玉没事,锦绣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这才有功夫寻问事情的经过。
车夫老周头的回忆了下,说:“也不知怎的,小的好端端的驾着车,就那么忽然打从斜里奔出一匹疯马,当时小的什么也来不及做,只能朝那疯马猛甩鞭子,那疯马被我鞭子甩中,没能践踏车厢,但高高扬起的前蹄却踢中车尾,小的也被掀到地上,只是没有料到,咱们的马儿也忽然疯了起来,不听小的使唤,拉着车子就一路狂奔,又与对面驶来的马车相撞,公子被掀了出来,摔到地上,也亏得公子福大命大,没酿成大祸。不然小的百死不能赎罪了。”
锦绣深吸口气,她现在也没精力去追究那疯马是何人安排,既然锦玉没什么事,她也就没有心思再多呆了。现在,她得解决另一件事。
……
慈宁宫中,郑贵妃焦急地走来走去,“这都什么时候了,楚王妃怎的还没来?该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与郑贵妃的焦急不同,皇后却显得镇定许多,“莫急,楚王府离皇宫还有一大段距离呢。王氏又不是神仙,插个翅膀就能飞进宫的。”
郑贵妃脸色变了数变,又一脸勉强地道:“皇后娘娘说得是,是臣妾急糊涂了。”她一脸担忧地望着太后憔悴蟥黄的脸色,又抹起了眼泪来,“太后好端端的怎会忽然陷入昏迷呢?”
许太医心头叹口气,神仙打仗,凡人糟秧呀,太后分明就是装病,可他人微言轻,却又不敢明着说出来,反而只能配合着上位者睁眼说瞎话,对于他来说,也是道不小的折磨。
皇后与郑贵妃等人,一直等呀等,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不止郑贵妃心里纳闷,连皇后都在疑惑,她当然也知道太后在装病,锦绣故意姗姗来迟也在情理之中,但也不至于留这么个明显把柄出来吧?
于是,皇后只得另外派人出去打探情况。
其实与皇后的纳闷不同,郑贵妃这时候也挺紧张的。她与媳妇杨氏早已算计好了的,王氏最宝贝她的兄弟,这会子肯定是去救她兄弟去了,杨氏应该会进宫来向皇后告状才是,到时候,她再做手脚,让太后真的病危,把王氏钉在“抗旨不尊,害死太后”的罪名上,皇后若是护短她也不怕,因为她手上还有杀手锏。
事儿明明计划得好好的,但杨氏怎么还不现身呢?
左等右等,依然不见锦绣的身影,皇后派去的人也回来了两躺,都说楚王妃与齐王妃一道进了宫。
郑贵妃脸色微变,怎么与她设想的有出入,杨氏究竟在搞什么鬼?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又等了半个时辰,太后躺在床上也实在躺不住了,她早上才吃的安神药效已过,其实她早就醒了的,只是为了把戏做得逼真,只好一直躺在床上,年纪大了,躺久了,全身骨头都痛了起来,偏偏皇后这该杀千刀的恶妇,一直守在床前,害得她只能继续一动不动地躺着。现在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