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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郃一向都是咋咋呼呼的,让他大惊失色的事多着呢,可徒然见到眼前的情景……
就连最为平和淡定的了念眉心都微不可察地轻轻一动,而陆尽欢更是趴在树梢上,差点没被那画面那声音给送走。
她是真的没想到,原来玄音阁的音修们之间的较量竟是这样。
只见病弱少年温尘那一方,其中一个男修掏出了一把笛子,随即催动笛音。
笛声悠扬,却挟裹着杀气。
而到这,画面还是正常的。
结果下一瞬,那燕姓女修手中储物袋暗光一闪,手里便出现了两块……
快板!
陆尽欢嘴角一抽:“……”
好家伙,这是准备现场来段相声吗?
燕姓女修左手拿着小板,右手拿大板,直接拍打起来。
每拍动一下快板,周围的树木突然漱漱作响起来,随着燕姓女修拍动快板的速度越来越快,响动越来越大,化声为刃,犹如实质,直将数根粗壮的枝条齐齐斩断。
对此,病弱少年只嘴角噙着抹笑意,清隽的眉眼弯弯,随后,似十分腼腆地也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
陆尽欢与宁郃定睛一看,瞳孔地震——
这踏马不是铜锣吗?!
病弱少年一手拿着一面铜黄色的锣,另一只手拿着一根头部绑着一块红布的木棍。
少年莹洁的面孔微微陷入裹着的厚实霜白绒毛领下,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动作却十分优雅风致。
有些人,就算是在打高尔夫,也看着像在铲屎;而有些,就算只是在敲锣打鼓,却看着像是在举行什么庄重仪式一般,缓慢慎重,仪态格外端庄。
“咣——”
“咣——咣——”
“咣——咣——咣——”
病弱少年一下又一下的不轻不重的击打着手中的那面铜锣。
锣声音律从单个音到连续性敲打,节奏听起来十分挺欢快,就差来一句“翠花,上酸菜”了。
果真是——
锣声一响,锣声喧天。
欢聚一堂,难忘今宵。
场面非常热闹。
让人忍不住想拜个早年。
而那燕姓女修见此,脸色徒然一变,击打快板的速度也疯狂加快,几乎到了快如残影的级别了,堪比[看见南方蟑螂时,喷杀虫剂无差别对着周围的社会害虫一通操作猛如虎尖叫与pēn_shè齐飞]的频率了。
恍若誓要对敌人的身体和精神,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双重打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相当骨感,很明显,快板的速度再快,也终究是敌不过铜锣的重重一锤。
声波是一百二十迈,心情是敲里妈嗨。
别说是玄音阁那位燕姓女修差点被震得呕血了,就连陆尽欢与宁郃两人,都差点被这“生命的一锤”给锤得怀疑人生了。
曾经陆尽欢是以为音修当以音律优美、悦耳动听为修炼已要的。
毕竟光“音修”这称呼听着就十分高雅,总比别人称呼他们“剑疯子”要强得多。
可没想到……
高雅变成“高崖”!
听到他们不成调的铜锣声、快板声,陆尽欢就感觉身处高崖,再听下去都忍不住想跳崖了。
这也太难听了!
都快把他们给震聋啊敲。
陆尽欢眼中饱含热泪,修真界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
不远处的玄音阁燕姓女修已经明显处于下风了,脸色煞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是无路可退,无奈下,只好继续打着快板负隅顽抗着。
她身旁的一直没有吭声的青年男修见此情况,眼神一凝,随即储物袋一动,也极快地掏出了自己的乐器来。
陆尽欢:“……”
我靠,你们这群音修还能不能再离谱一点啊摔?!
没错,那个青年男修拿出了一把二胡。
乐器界的流氓之一。
流氓程度仅次于唢呐。
玄音阁那位青年男修看了病弱少年的铜锣一眼,然后琴弓一拉,四指压弦力度轻重缓急分明,节奏也抑扬顿挫,听着就感觉相当的便秘。
他肃着脸,眉目紧敛着,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弓上,这二胡看似拉得很有故事,实则听在耳中却全是事故。
正所谓初闻不知二胡意,再闻已是棺中人。两耳不闻棺外事,一心只想赴黄泉。一路飘到阎王殿,从此不恋人间事。
再加上这走调到前无古人的曲子,烂到令人发指演奏技巧。
别说陆尽欢与宁郃了,就是了念佛子都差点感觉自己险些被当场送走了。
——
不愧是音修。
得单独整一段来夸夸他们。
——
病弱少年见此,嘴角噙着笑意越发地灿烂了,对这[一把二胡拉一生]的流氓乐器并没有退缩之意,神色很镇定。
“咣当——”
“咣当咣当——”
反倒了敲击铜锣的震动越发地大了,他侧了侧脸,清俊无害的眼眸缓缓氤氲着丝丝雾色,凝视着青年男修手中的二胡。
他倏然轻笑了声,像只是无意间的一个气音,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手中的木棍一扬,带着磅礴的灵气,一击,锣声洪亮响彻耳畔,以席卷天地之势化作道道风刃横冲直撞地向着青年男修而去。
青年男修面色一变,他疾速地后退了几步,险险避过了如同实质的风刃。
他没想到这位身体极差的师弟竟进步这般快,曾经还被阿环她给压着打,现如今竟力压他们二人,且还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