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
众人面面相觑,确实不太理解鲁班这番话语中的含义。
唯有吴良沉吟片刻之后,忽然又抬起头来,尝试推演着说道:“如果你将‘移魂之术’当做一次尝试的话……这应该又是一次机关术与术法相结合的试验,你创造出了‘木鹊’,‘木鹊’虽然拥有特殊的动力系统与执行简单指令的能力,但在你看来,‘木鹊’还是过于愚笨了,仍需懂得随机应变的人类操控才能应对所有的情况,尤其当你那临盆的妻子遭遇惨剧之后,你心中悔恨的同时,自是越发对‘木鹊’感到不满意,于是便想尽一切办法对‘木鹊’进行改良,最终才有了这次‘伟大’的尝试,我说的可对?”
后世的书籍与影视作品很是注重对人性的探索与深挖,其中便有许多类似的故事与角色,因此吴良能够根据鲁班的话推演出这样一个故事,倒也并不怎么困难。
不过推测始终是推测。
吴良说出这番话主要还是为了抛砖引玉,最终将鲁班自己的故事给挖掘出来,就算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呵,你果然与众不同,难怪能想到应对吾那‘木鹊’的办法。”
听了吴良的话,“河神”也是略微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那张诡异的笑脸,不置可否的道。
“在对‘木鹊’进行改进的过程中,你已经找到了相应的办法,能够避免污血对机关兽的致命克制,并且用到了你现在附身的‘机关兽’身上,所以,我们拼了命将污血涂到你身上,亦是无济于事。”
吴良接着试探道。
“不错!尔等不必指望用这法子对付吾,吾亦不会方尔等生还。”
“河神”说着话,已是扭头看向了距离吴良不远的孙业,“你随着携带这方锁钥,与宇文禾是何关系吧?”
“见、见过祖师爷,宇文禾乃是我家先祖……”
孙业连忙小心翼翼的跪地拜道。
“哈哈哈……”
“河神”忽然仰头大笑,“当年宇文禾胆大妄为,竟敢带人前来盗吾陵寝,吾虽未能将其赶尽杀绝,想不到几百年后他的后人竟主动送上门来,倒也了却了吾这一桩藏了祭拜心事,从今往后,世上便再无人知道公输冢的事情了,善哉善哉。”
“……”
闻言孙业并未为自己辩驳,只是再将身子伏低了一些,宛如朝圣一般,完全就是一副死得其所的认命姿态。
“公输前辈,贸然前来打扰确实是我们不对,不过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吴良却并不放弃,紧接着又拱手说道。
“打个商量?”
“河神”止住笑意,有些好笑的看向吴良。
“首先我要申明一点,我们此次进来,并未擅自损坏前辈墓中的物件,这战车你也知道,其实是‘木鹊’搞坏的,还有那机封,若非那些‘绝户桩’忽然升起,我等实在没有时间再做处置,也定会想方设法为前辈复原。”
吴良还真就腆着脸与鲁班商量了起来,“我们真的没有恶意,而且我还可以保证,我们出去之后绝不会对任何人提及公输冢的位置,保证前辈不会因为我们而再次受到侵扰,所以……前辈能不能大发慈悲放我们一马,请前辈相信我们,此举对于前辈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你觉得呢?”
“河神”不置可否的反问。
“前辈可知我进入公输冢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吴良接着又道,“其实我是一名史官,专门书写传记的史官,此行我的主要目的便是要更全面、更立体的了解前辈,为前辈重新立传,消除后世对前辈的许多误解与毁谤,前辈你有所不知,自打秦国统一六国之后,各国史书皆遭受了严重损失,因此如今世上留下的有关前辈的传记只有只言片语,而且这些留下来的只言片语还全都是对前辈名声不利的记载。”
“其实给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前辈被墨子所屈的事情,那里面干脆将前辈的发明创造写的一文不值,反倒将墨子捧到了极高的地位,仿佛前辈各方各面都在墨子之下一般。”
“原本我也以为这些史书所载便是事实。”
“但当我进入公输冢之后,桩桩件件领略过前辈的发明创造,方知前辈的逆天才能,那些史书竟如此诋毁贬低前辈,以此来抬高墨子的名声与地位,哪里有史官该有的实事求是的严肃精神,简直就是信口捻来!”
“我不知道前辈什么脾气,若换作我,便是真葬入地下数百年,也定要将棺材板掀开告诉世人什么才是真相,什么才是事实!”
“所以请前辈放心。”
“若是前辈能够放我一马,我定会重新修撰史书,将前辈的丰功伟绩一样不少的告知世人,教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匠师,谁才是沽名钓誉之辈!”
吴良越说越是愤慨,那副愤世嫉俗的模样,仿佛承受委屈的不是鲁班,而是他吴有才一般,把众人都给听懵了。
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还原历史真相正是他的主要目的。
而这些史料也是真的,毕竟吴良也不知道存在了这么多年的鲁班魂魄是否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了解过这些史料,若是乱说被揭穿的话,那就真没得谈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