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壬公的胞弟吕山与家人几经辗转将齐壬公的尸首连同烹杀他的大鼎一起运回来下葬于此,并在墓前饮下血酒发下毒誓,誓要斩杀吕静为齐壬公报仇,将被夺走的公位夺回来,用吕静的血来祭奠齐壬公……
这段墓志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后来的事这上面虽没写,但《齐史》中却已经有了详细的记载:吕山最终兑现了誓言,几年之后就杀死了吕静,自己做了齐献公,也算是个言出必行的狠角色。
不过《齐史》中有提到齐哀公修习“厌魅之术”的事情,而这篇墓志中却对此事只字未提。
也不知道到底是《齐史》记载有误,还是墓志中故意没有提及。
吴良倒是比较倾向于后者。
毕竟天朝历来讲究死者为大。
哪怕是生前的仇人死后,也没几个人还会再恶语相向,更何况还是自家人为死者撰写的墓志,其中自然更不会提到一些影响不太好的事情。
不过想要得到最为确切的答案,还需要从齐哀公的墓中寻找线索。
眼下已经发现了齐哀公的墓志。
那么齐哀公的陵墓,应该就在这附近……比如脚下。
吴良之前通过声音便察觉到这下面是中空的,或许这下面便是通往齐哀公陵墓的墓道。
而种在此处的“云阳”,或许便是后人为齐哀公墓的设下的防盗机关。
不得不承认,“云阳”作为防盗机关,确实要比吴良之前盗过的墓高端许多,不但能够将陵墓的入口完全封闭起来,若是有人无意间来到此处,还会被“云阳”勾去魂魄,最终做了肥料灭了活口。
甚至,还能够营造出此处乃人间凶境的民间传闻,一般人听了这样的传闻恐怕来都不敢来。
就算是吴良这个穿越者来了。
在没有见到“云阳”之前,也对这处凶境有所忌惮。
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中邪”,更不清楚已经“中邪”的杨万里与兵士最终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尽管“云阳”已经被他彻底焚毁。
……
如此阅读完了墓志,吴良立刻便又投入了清理工作之中。
这次他已经不再清扫这块青铜物件,而是四周扩张清理找到这块青铜物件的边缘,试图找到它的边缘,以此来判断它的大小,以及进入其中的可行性。
“看来这次咱们应该不会白来一趟了。”
于吉也是摩拳擦掌、口沫横飞的道,“老夫此前是真没想到,竟有人会将王宫修建在一座陵墓之上,需知这阳宅与阴宅正如阴阳两极,倘若修建在一处地方,便要看此地的风水倾向于阴或是阳了,要么是阳宅镇压阴宅令墓主人一脉香火断绝,要么便是阴宅将阳宅搅得不得安生……老夫几日前来到此处时,便看出此地阴盛阳衰,也难怪这座王宫建成不久之后便新王便被谋害,此处自此也变成了一处凶地,无人敢来居住。”
“……”
吴良怀疑这个老童子是在马后炮,不过没有证据,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埋头进行着自己的清理工作。
白菁菁听过之后想了想,却问了一个值得推敲的问题:“老先生,我倒有一事想不明白,你说此处是先有了一座陵墓,而后再有人来此建起了一座王宫呢?还是先建起了王宫,才有人偷偷在王宫之下建起了一座陵墓?”
“这……”
于吉当即愣住。
吴良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一边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两种可能都有。
有可能齐胡公吕静上位之后执意迁都于此,就是为了镇压齐哀公之墓,只是忽略了或是根本不懂风水方面的问题,以至于反而害了自己。
毕竟,修建一座王都可是要大规模动土的,不可能发现不了地下还有一座陵墓;
也有可能是齐胡公吕静建好望都之后,齐哀公的胞弟与家人才又秘密将齐哀公墓迁至此处,目的自然是害人夺权,最终为齐哀公复仇,同时又能更好的藏匿陵墓……
对此,吴良还是比较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因为“云阳”本就是害人的东西,而且看样子应该不能分辨敌我,齐胡公吕静就是再二也不可能将这种邪物种在自己的王宫下面,那么便只有一种肯能,“云阳”是在齐国的新王宫建好之后才移植进来的。
既然如此,齐哀公墓若果真就在这下面,也有很大可能是后来才迁过来的。
更何况,齐胡公吕静就算完全不懂风水,应该也不会愿意将自己住的王宫修建在一座陵墓之上……后世人们买个楼房都很忌讳周围有坟地或是墓园,就更不要说更加迷信的古人了。
如此想着的过程中。
吴良已经将那块铸有墓志的青铜器清理了个差不多。
这是一块长两米,宽一米的长方形青铜板,通过边缘挖掘出来的横面判断,这块铜板大概有10公分厚,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机关,只是平铺在砖石铺设而成的地面上而已。
吴良将工兵铲插入青铜板与砖石地面,略微翘起一点缝隙,将手指伸进去用力向上抬了抬。
很沉。
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抬不起来。
好在典韦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不待吴良招呼,便已经走上前来帮忙。
如此一来,吴良只觉得手上一轻。
便听“吱嘎”一声,青铜板已经被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