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
胜雪。
一缕幽发。
如幕。
一丝芳香,醉入心田。
这鬼母呆滞的出现在半空,即便是万物,都为之暗淡,无法想象此女子活着的时候拥有何等绝美容颜,就连煞心双老也没有了动作,剩下的,只有惊艳。
此时鬼母双目迷离恍惚,透露出茫然同时闪烁着坚定的清澈,她的身体在逐渐暗淡化为白光,但是她的目光却遥望着即将黎明的天边。
“他叫都临安!”
她微微闭目,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脸颊,她仰首轻声开口。
那一天,我闭目在竹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化作生生不灭的竹海,不为觐见,只为等候你迟归的温暖;
那一世,我忍受无数年的孤寞,弃了来世。只为今生与你重见;
只是我们,今生今世也不会再见。
可你欠我幸福,拿什么来弥补。
你,还欠我一壶酒,一个承诺。
我用了往生下了一个约定,我可以丢掉记忆,丢掉轮回,可唯独不想丢弃你,我已寻你无数岁月,只想告诉,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只想告诉,爱你,不悔……
鬼母颤抖微闭双目,浑身泛起白光逐渐的扩散,化作漫天荧光渐渐地散落,只剩下一只雪白的蝴蝶,振动着翅膀,融入到了戒指里。
我沉默不言。
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一生一代一双人。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相思相望不相亲。
最深的痴念,大概就是忘记了自己,可却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吧。
啪啪啪!!
就在我沉寂在鬼母痴情的悲痛时,耳边顿时响起来拍掌声,转而看过去,就看到夜婆苍老的身子阴着脸瞅着我笑。
她拍着巴掌嘲讽冷笑道,“当真是好感人的场景,就是不知道现在你没有了那个鬼女撑腰,还有什么手段?”
我忽然之间沉默,如今鬼母陷入沉睡,对付这俩老东西虫女根本就不够看,事实上刚开始鬼母对持的时候我想离开。
但那红妆纸人很厉害,而且我也知道月公和夜婆一只在观察着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趁机逃走。
“古家的祖玉,我自己来拿!你竟然这么尖牙利嘴,待会落到婆婆手里,会先把你舌头割下来,然后在替古老三和戈老太婆好好教训教训你。”夜婆如此狼狈,对我已经恨之入骨,恨不得活生生剥了我的皮。
落在她手里,肯定会生不如死。
“你逃不掉。”
月公开口的同时,红妆纸人已经冲了过来,这俩老东西不愧是江湖了,根本就不会给我任何思考和做出反应的时间。
那红妆纸人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只看到一道红影的同时,我的耳边回荡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但也就在千钧一发的瞬间。
我的身后突然探出一直黑气凝聚成的手,直接伸出一把扯住红妆纸人。
一声凄厉惨叫,咔吧一声,像是艳阳天里的炸雷,那红妆纸人的头直接被拧断,但黑气聚成的手没有停止,一用力,直接将那断了的头从尸身上拽了下来。
阴风阵阵,坟场里飞沙走石,那声青啸带着浓浓的不甘,气柱一般,在这黑夜坟地里盘桓而上,于此同时,一句阴寒如同九幽地狱里发出的凌厉声在这边夜空中传出…
“本尊的女人,你还没资格教训。”
吞月破云,风云嚎叫,似乎是想要撕裂这浓浓的黑夜,硕大的坟场中,那鬼火响应,飘飘洒洒。
像是阳间万家灯火,又像是星星坠落,璀璨异常,不过随着那冰寒肃杀的冷漠声音响彻这片夜空。
那红妆纸人尽裂,纷纷扰扰,化成碎片,雪花儿一样落到地面,飘落满地的纸屑。
在这如雷霆般的气势下,坟场掀起了一股风暴,月公和夜婆纷纷面色大变直接被震的连连退后,施展浑身解数停止下来后俩个人面露滔天惊恐。
更不要说此时坟场那些在鬼母和红妆纸人交战没入坟堆里的那些孤魂野鬼了,此时在这声充满冷漠和帝王般的气焰下。
沉寂刹那,无数冤魂仿佛被浩瀚的气势惊扰,竟然纷纷攘攘嘶吼恐惧不要命的从地底飞出,一股股黑色的怨气里夹着一张张男女老少惊恐嘶叫的脸。
在坟场的上空嘶鸣徘徊,那黑色浓郁的怨气遮住了隐藏在云层里的月光,使得整个天幕越加昏暗,鬼哭狼嚎如同修罗地狱。
一鬼之威,让坟场中众鬼服帖,一吼之威,恐怖如斯。
随即,我前面的虚空里一阵轻微的扭曲,一道青衫身影平静的从虚幻逐渐凝实,随着那道背影从虚空迈步而出,彻底的展露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那熟悉的背影和先前的声音,激动和思念都在一瞬间涌现出来,复杂的我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哆嗦。
此时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红了眼,落了喜悦的泪。
那人侧颜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像很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袭青衫,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显得断冰切雪。
“本尊的女人,谁敢动她,杀、无、赦。”
低沉冷静的声音自他口中吐出,犹如地狱幽皇,格外凌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