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挑些新科士子,让他们跟过去习学。”顾瑾微笑道。
“是。”几个人忙欠身应是。
“修订刑统的折子朕看了。”顾瑾垂眼抿了几口茶,接着道:“添上两笔,一是女子嫁妆,由其处置,父兄子侄,皆不得干涉;二是,析分家产,未嫁女子应有其份,以为嫁妆,为其兄弟一半吧。”
几位相公都是一怔,怎么突然说起刑统?
“是。”伍相反应最快,一怔之后,下意识的欠身应是。
“嫁妆一事,民间风俗,就是由女子自行处置,只是未明列刑统,如今明列上去,倒没什么,析分家产一项,向无此例,是不是?”杜相拧眉道。
刑部由他分管,修订刑统这事儿也是他统总,有疑问他不能不说。
“总有先例。”顾瑾声音温和。
杜相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伍相斜瞥着他,忙咽下到嘴的话,欠身应是。
又议了几件事,几位相公告退出来,出了宣德门,杜相靠近伍相,皱眉道:“刑统的事儿,您?”
“第一,给未嫁女子留一份嫁妆,不是没有先例,前朝有过一份政令,只是未列入刑统而已。”伍相落低声音,直说正事儿。
“第二,今天皇上提到两位大当家,方大当家,和李大当家。
“方大当家是皇上的长辈,李大当家,国之大功臣,先提了两位大当家,后头,再说到的刑统,这事儿,你想想,是不是?”伍相伸出一根手指头,从这边点到那边,来回的点。
“嗯!我也是这么想,这事儿,也没什么,反正,哪家嫁女儿不能嫁妆?嫁妆总得给。”杜相不停的点头,他也想到了。
这是酬劳那位大当家的大功劳呢。
……………………
七月流火,凉爽的秋风吹拂着大地。
一队二三十辆车,二三十匹马,骑着马的,有男有女,女多男少,由西往东,走在驿路上。
驿路两边的农田里,忙碌的农人直起腰,看一看这支悠闲的队伍。
车队最前,孟夫人一身骑装,骑着匹高头大马,旁边一辆宽敞的桐木大车,大头赶着车,李桑柔坐在大头旁边,曲一条腿踩在车前座上,嗑着瓜子,和骑在马上的孟夫人说着话儿。
李桑柔身后,车门敞开,车帘高高掀起,吴姨娘坐在车上,抿着茶,看着路两边的景物,听两人说话。
“骑马多好!”
“累!”李桑柔干脆无比的打断了孟夫人的话。
吴姨娘失笑出声。
孟夫人哼了一声。
“你住城里,还是住城外?想好了没有?还是住城里吧,仗还没打完呢,等打完了仗,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反正,也快了。”李桑柔嗑着瓜子。
“住城里吧。”吴姨娘立刻接话道。
“嗯。”孟夫人嗯一声,算是答应了。
“今天午时前,就能进扬州城了,能住人的那十来处宅子,位置你都看过图了,样子也跟你说了。”李桑柔的话顿了顿,干笑道:“算了,你就当我没说,什么样子,你还是自己去看吧,我实在记不清了。
“新修的宅子,应该也修好几个地方了,这几处在哪儿,反正,进了城就知道了,你一起看看。
“这些地方,还有别的地方,大半个扬州城,都随你挑,随便挑!
“不过你得快点儿,最好今天挑好,我去找江漕司,连夜过户,明天一早,我就回建乐城了。”李桑柔笑道。
“那十来处,差不多算好!差不多而已,而且,都不大吧?新修的宅子,大半年就能修好的宅子,都很小吧?”孟夫人居高临下的斜着李桑柔。
李桑柔诚恳点头。
确实都不大,可她买的宅子,有大的吗?
她真不知道,她连黑马买了多少宅子都不知道!
“我点头,不是说没有大的,是说我不知道。”李桑柔苦恼的挥着手,“算了,你今天不用挑好了,要不,我把扬州城的宅子都给你算了,反正我也不住,你……”
“都给我?你那是宅子?你那是填钱的窟窿!
“我不要,我没那么多钱修半个扬州城,你自己修吧!”孟夫人断然拒绝。
“那你还挑不挑宅子?你要是不挑,等会儿我就不用进城了。”李桑柔干脆的问道。
“挑,为什么不挑!好歹还能省个地契钱呢!”孟夫人不客气道。
“我跟你说,人哪,太精明了不好,城外的地你要,宅子你不要,真是。”李桑柔叹气。
“城外的田也都是荒田吧,有种上庄稼的吗?这一两年,早就荒草遍地了,光割草都得不少钱。
“再说,现在到哪儿能雇到人手种地?都不是钱的事儿,有钱都找不到人!要是能雇到,你能这么痛快把地给我了?”孟夫人不客气道。
李桑柔被她噎的吐瓜子皮连瓜子仁都吐出去了。
“棉花也给你了!”李桑柔再叹气。
“那也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第一,能不能种出来,不知道,第二,种出来能不能纺线织,不知道,第三,织出布来,能不能用,不知道!从头到尾,都是不知道,都在两可之间。”孟夫人一二三的伸着手指。
李桑柔仰天一声长叹,“那你要不要?”
“要!”
“你都一二三了,干嘛还要?这棉花我没说给你,是你自己要的!”李桑柔用力嗑着瓜子。
“我只是告诉你,这事儿得说清楚,这些,都是八字没一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