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你们一人一个水潭,自己泡去吧!”方晋侯对云泽说道。
就算不用他吩咐,云泽也知道该怎么做。为了确保疗伤的过程中不会有意外发生,云泽特意将羽双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水潭里,而洛清游则被他安置在了稍远的一个大水潭当中。
刚下水的时候,感觉不过温热,但浸泡一会儿之后,就感觉有一股十分灼热的水流顺着脚底一路向上,由四肢到达五脏六腑,再冲上一路直上天灵,连带着浑身的血气都一起沸腾起来。
“好烫!怎会…如此灼热!”穆阳甚是煎熬的说道,“就像…浑身被火烧一样!方晋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穆阳表情狰狞的问道,这般难耐的滋味。绝对不是方泽清说了那样!
方晋侯一脸无辜道:“什么怎么回事,我难道没跟你说过吗?伤的越重,治疗起来就越疼,你这受得可都是内伤,不疼的抓心挠肝才怪呢!”
“你~~!”穆阳怒不可歇道,满脑子都是想打人的冲动。
“唉!你现在可不能出来啊,出来了那就半途而废了!你总不能拖着个废物身子去给孩子们帮倒忙吧!”方晋侯说道,句句说在穆阳的要害之上。
穆阳疼的浑身直冒冷汗,再加上方晋侯那张欠揍的嘴,穆阳简直是备受煎熬。可他现在却是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且先忍着吧。
“唉,这就对了!平心静气,好好养伤,哪儿来那么大的火气嘛~”方晋侯一脸得意的说道,眼下这几人都下了水疗伤,还真是安静的出奇啊!
“大族长。”方泽清见他们皆已入定,便小声唤道。
方晋候瞥他一眼,随后往岸上走了几步,问道:“何事?”
方泽清看了看潭水中的那群人道:“此时是他们防备最低的时候,我们不妨...”
“不妨什么?”方晋候打断他道,“落井下石吗?”
方泽清掉转话题道:“您知道那小子的身份吧。”
方晋候不语。
方泽清继续道:“刚刚在结界外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明明我们早就到了,您却迟迟没有动手,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让我听吗?”
方晋候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方泽清的脸色暗了暗,说道:“罢了,您对我有所忌惮已不是一日两日了,我虽无数次向您表明过自己的忠心,但您既然不愿相信,卑职也不再多说什么。还是那句话,无论您做什么,卑职对您对秃头雕一族都是忠心耿耿,哪怕是要卑职这条命,卑职也绝无二话。”
“所以呢?你想落井下石,趁着他们毫无防范的时候要了他们的命?”方晋候面无表情的说道,虽然他是主,他是仆,但普天之下没有人会比方晋候更了解方泽清。
方泽清道:“此刻正是我们推翻大鹏与凤凰二支的绝佳时机,您不会不知道啊!”
方晋候眉头紧皱。
方泽清道:“你若觉得不好下手,我可以代劳。”
方晋候依旧不语,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方泽清,似思考似打量,神色中看不出喜怒,很是让人琢磨不透。
方泽清受不住他那样古怪的眼神,下意识的低了低头,他的容貌并不出色,尤其是在重伤之后,他的脸就更加见不得人了。
“别这么看我。”方泽清低沉的说道。
方晋候道:“你以为我在看什么?皮相吗?”
方泽清道:“虽是皮相,但它确实惨不忍睹。”
“是吗?我可从未这么觉得。”方晋候说道,目光停留在方泽清脸上那道蜿蜒且丑陋的伤疤上。
“你当初,明明可以让她帮你祛除这道伤疤的,为何没有呢?”方晋候问道。
方泽清道:“想用它来提醒自己。”
“提醒什么?”方晋候问道。
方泽清道:“提醒自己...有多么的无能。”
方晋候眼神微变道:“可是你自己很在意,不是吗?”
“你以前不是那么沉默寡言的人,可自那以后你不仅变得寡言少语,性情也越发阴沉起来,若非必要,你连房门都很少踏出,你以为我会看不出吗?”方晋候说道,他们可是自小长大的伙伴,谁有变化,谁又会感觉不到呢?
“是这样吗?我以为,是你不想看见我...”方泽清低声道,“其实这也不怪你,就我这幅尊容,哪怕配站在你的身旁。他们见到我,无不被我脸上的狰狞给吓到,他们躲我都来不及,我怎么能站在你的身旁,让你为难呢?”
方晋候沉默片刻后,问道:“你可后悔....当初跟我入青山门?”
方泽清微微愣神,“不悔。”
“能助你一臂之力,是我方泽清此生莫大的荣幸,哪怕重新来过,我也会毅然决然的与你同行!”方泽清坚定如斯的说道,即便面目狰狞,但他的眼神却是如月光般清澈无私。
方晋候愣了好久,终于开口道:“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么久,但是,我不想再走下去了,你还会陪我吗?”
方泽清的眼中出现丝丝困惑,“你想要做什么?”
方晋候道:“你不是说我做什么你都会忠心无二的嘛!”
方泽清道:“是,但是...”
“没有但是。”方晋候道,“我信你,但我也请你,从今往后永远都不要质疑我说的话,永远!”
方晋候这话说的真挚,严肃,他们兄弟二人许久都没有这样说过话了,方泽清动容道:“好,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违背你的命令!”
方晋候笑道:“好!那么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