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楚氏决定王月茹的生死?若是王月茹不死的话,也许死得就是她们了。
谁也不清楚毫无顾忌的齐王妃会再弄出什么来。楚氏目光深沉,王月茹吓得躲进汪氏的怀里,“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一直看着事情变化的宁欣上前一步,狠狠的合上屏风,转身对花厅里的表姐妹道:“此事自由外祖母决断。”
宁欣平静得如同一弯清泉,王家姐妹们再看宁欣时,全都胆突突的,她柔弱的身体,纤细的神经经过这样的惊变,不是晕厥,就是应该哭个不停的,可此时只有她想起将屏风关上,只有她镇定动容得仿佛不认识里面的人一样,现在想来也只有宁欣没跪在齐王妃脚边。
该说她无情?该说她心狠?
宁欣看了看众人的脸色,淡淡的说道:“齐王妃已经走了。”
二太太孟氏明了的起身,可脚底下一个踉跄,宁欣扶了她一下,“二舅母当心。”
“脚软了。”孟氏神色讪讪的,脸色比哭还要难看些,
宁欣扶正孟氏,淡淡的说道:“我去外面透透气。”
孟氏连连点头,宁欣迈步走出了花厅,直到宁欣身影消失后,花厅里的人统一的深吸一口气。
王月菲搀扶着母亲孟氏,眉头死死的皱着,“方才那人是宁表妹?”
孟氏拍了她一下,低声警告:“往后你不许再在宁欣面前乱说话。”
宁欣总共就说了一句话,可她如今却让整个伯爵府的主人感到畏惧,宁欣那句话谁都会说,关键在于气势,蔑视人命的冷漠以及无情!
“娘,我是宁表妹的表姐。”王月非嘟着嘴。“您怎能说我在她面前乱说?我.宁表妹同我一直很要好的。”
孟氏捂住了女儿的嘴,眼角余光扫过长房呆滞的秀们,“回去再说。”
王月菲支支吾吾道:“能回去吗?”
孟氏苦笑:“你祖母最在意的始终是伯爵府。”
为了让齐王妃消气,楚氏怎会在意一个犯了大错的孙女?孟氏以往对爵位渴求的心思彻底的熄灭了。
楚氏本应该能同齐王妃争一争的,王月茹肚子里的孽种不能留,可王月茹怎么也能保住性命,可.孟氏看了一眼屏风,心里一阵阵的发凉,分家。宁可少要点祖产,一定要分家。
宁欣坐在花厅侧边的回廊上,后背靠着柱子,微微得合眼,心狠无情?上辈子栽赃陷害得事情没少做。她手上也有很多无辜人的鲜血,同情慈悲的感情早就被残酷的现实磨没了。
王月茹.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符号,说是陌生人也差不到哪去。
脚步声响,虽然来人尽量的放轻脚步,但宁欣多年养成的警觉很敏锐,在来人靠近她之前,回头一看。李冥锐震惊又有几分尴尬的矗立在宁欣身后。
蜂腰猿臂,肩膀宽阔,小麦色的肌肤,他的五官说不上俊美。可宁欣偏爱他身上的阳刚之美。
这人就是小姨说过的拥有阳刚之美的男人,像大地一般厚实稳重。
‘小欣欣,你要记得,选男人长相不是最重要的。你性子太倔强太骄傲,也太会算计。心气太高的女人不好嫁,仰敦厚老实的,像大地一般能包容你,信任你,托起你。’
小姨的话.这是在她择夫前小姨说的话,她不是不想听,而是当时碰不到。
“宁秀,别.别难过。”
“你从哪里看出我难过了?”
宁欣特意勾出笑容,眸子水亮闪烁,樱花瓣的唇瓣一张一合,“我一点都不难过。”
李冥锐靠近了宁欣一步,虎目里印着宁欣含笑的影子,嘴唇轻起:“你不是坏人,你不是无情的人,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自私自利的好人?宁欣自嘲的笑笑,转过身看向天边的火烧云,一簇簇火红的火烧云将天空点缀得绚烂夺目。
红彤彤的太阳坠在天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天上掉下去,晚风拂过,宁欣眉宇间多了几许的感伤,也许火烧云太美,也许对身后的人多了信任。
宁欣弯起了眼眸,低笑:“有人说我是毒妇,有人说我是妒妇,有人说我是妖孽,也有人说冷心冷肺,说我没长心肝,就是没有人说过我是好人。”
“李冥锐,我若是好人早就死了。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无双郡主毁誉参半,有人敬佩她,也有人骂她。
宁欣因为不同于别人的坚持,不同于其她女子的任性,她的成长里一直充斥着同龄人的误解,严格说起来宁欣的闺蜜不多,若是没有小姨的话,宁欣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坚持下去。
宁欣喃喃的说道:“坚持没什么不好,起码在刀锋冰霜的时候,我会活着,会报复。”
若是没有这样的性子,也就没有无双郡主了。
“我觉得你好看,是好人,别人怎么看你.嗯,要不我帮你打到他们认为你是好人?”
李冥锐紧了紧拳头,看到宁欣肩头抖动,知道她在笑,一颤一颤小巧的肩头.李冥锐清了清干热的嗓子,从宁欣身上移开目光,“我可以打到他们服气。”
“拳头能解决普通人,可解决不了权贵。你浑身是蛮力也扛不总多的人!这世上最有力量的拳头是权柄。”
宁欣站起身,手扶着漆红漆的柱子,侧头含笑道:“千百年来,皇帝谁都想做,为什么?因为皇帝一句话可以决定天下人的生死,达官显贵的荣华富贵,他们能在平民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权利是皇帝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