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被我抓住了吧。”
陈述扔下半截烟头,一下子就冲了进去,两人在里面嘻笑着打闹着,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句拷问。刘禹无语地摇摇头,或许她说得对,在这里活得更开心些吧,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充满了疑问。
“......真的没有?”
“真的,不骗你,不信你检查。”
“啊!你个死丫头,你害得老娘输了钱。”
房间里最后是以陈述的一声惨叫做为结局的,她们出来的时候,苏微的脸上红得很不自然,不像是宿醉未醒的样子。恰好刘禹的烟也吸完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一件浴袍加一条短裤,正好。
“你就这样走啊。”苏微见他朝电梯的方向走去,出口叫住他。
“嗯,去海边游泳,不可以吗?”
“啊!”
这回轮到苏微吃惊了,照惯例,通常这时候就是老板离开的时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难道今天不走了?
“去不去,今天全体放假,都去海滨玩,我请客。”
看她们的神情,刘禹干脆大手一挥,他身上带着姜才的军报,不能过早地回去,否则解释不清楚,正好在这里呆上两天,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下,为的是投入马上就要到来的更为紧张的战斗中。
泉州城的蒲府别院,包括知州田真子、禁军都统夏景在内的文武官员,齐集在他家的大堂上,一同商讨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从京城返回的眼线带来了切实的消息,那样的盛事根本瞒不了人,随手在街上叫住一个人就能打听得到,几页薄薄的纸片在众人手里传递着,每个看完的人都面色不豫。
虽然早有预料,可当真看到上面的数字,蒲寿庚仍然吃惊不已,那帮吝啬之极的土财主居然搞出了这么大一个手笔,还真让他刮目相看。
“泉州被抛弃了。”在座的每个人都有一种这样的思考,没有了市舶司那天文数字一般的进账,这些人还有什么可以指望?人家已经摆明了不想多分一杯羹,看起来几十年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诸位,都看过了吧。”
过了一会儿,看看纸条传遍了每一个人,蒲寿庚站起身,咳嗽了两声,将众人的视线传到他的身上。
“不瞒诸位,朝廷方面已经无望,催债的人就在这城中,天天往某的府上,不得已,只能在此招待大伙,还望恕罪。”
他的话让众人更是沮丧不已,原本倚为干城的靠山一个个都翻了脸,说出来的话一次比一次难听,直当他们是奴仆一般,换个人也受不了。
“眼看着信风将至,往日里早就应该开海祭神,迎接客商的到来,如今你们看看,码头上全是咱们自己的船,他们做得很绝啊,竟是一只都没有放过来。”
“今年没有了收入,蒲某人大不了毁家弃业,赔给了他们就是,可是诸位呢?”
这是最现实的问题,赔?拿什么赔,靠着几十年的海舶厚利,在座的个个富得流油,可那些身家有多少真正是属于自己的?谁也说不上来,原本想的是都在一条绳上,现在人家吹断了绳子,让谁都活不了,众人的神色各异,不愤的倒是占了多数。
蒲寿庚扫视着他们的反应,利益的话已经说透了,如果这样还能认命,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顾自己,而如果还能齐心,倒是未必不能一搏。
没等他继续鼓动,一个手下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到他的目光,暗地里打了一个手势,表示有紧急的消息传回来。
“诸位先坐坐,蒲某失陪一下。”
出大堂之前,他朝着夏景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起身跟了进去,田真子虽然有些疑惑,却什么也没有说。
“竟然会如此!”
这一回,蒲寿庚被传来的消息震惊到了,将近三百只海船,上万名贼人,居然没有攻破只有数千官兵把守的琼山县城,还让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根本无法估量。
海贼的死活并不放在他心上,自己失去的也不过就是一条船而已,这样的船他有很多。他担心的是,官兵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根本不像训练不足、装备低劣、士气全无的样子啊。
“怕个鸟,依某说,一不做二不休,之前那件事,可以做得了。”
夏景毫不在意地说道,既然琼州方面也失了手,那就只有一条路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早就不耐烦了。
“时机还未到,再看看。”
蒲寿庚没有被他杀气腾腾的语气影响到,这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一旦发出来,就真的回不了头了,他还想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