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的人早已是哄闹一片,乱糟糟的,四下里只往前挤,在听到判了个斩首之刑,一个个就跟疯了一样,像是要凑到近处瞧个清楚。
人挤人,不是人被掀翻在地,惨遭踩踏,立马是哎呦连天。
“咣!”
就听法场上立着的那面大如石磨的铜锣又被敲响了,木锤裹着红绸,狠狠敲在了上面。
锣声震天,却是午时三刻已至。
“斩!”
刑吏一声大喝。
立见一黑面官差手持腰刀,越众而出。
拔刀出鞘,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官差便已手起刀落。
可刀刃劈砍一过,那刀下黄莲教教众忽嘿嘿笑了起来。“我有神功护体,区区凡铁,焉能斩我?”
脖颈上赫然毫发无损。
场下围观之人先是尽数噤声,接着无不哗然。
却见刑吏不慌不忙,对着法场一处拱拱手。
“劳烦了!”
“好说!”
苏鸿信一直老神在在的模样一变,双眼微眯一瞟,狭眸如刀般横着扫过,这台下的人,不知为何,只觉得汗毛倒竖,一股凉意无由而起,竟是不自觉的闭上了嘴,瞬间安静不少。
“呵,雕虫小技!”
嗤笑一声,苏鸿信已走入场中。
也没什么过多的讲究,众目睽睽之下,反手一抽断魂刀,三尺来长的刀子,只被他单手一挽,轻巧的像是绣花一样,刀刃往下一斜,只一横过。
“噗嗤!”
一颗脸上还挂着笑的脑袋,这便骨碌碌落到了地上。
所有人就见场上的苏鸿信提着刀,从左到右走了一遍,又从右往左走了回来,来回走了八次,手起刀落,挥刀直落,到最后,街上已听到不一个声儿了,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
一个个喉咙里,像是堵了颗石头,心惊肉跳的看着,不住干咽着唾沫,有的则似是成了木雕泥塑一般,眼见一颗脑袋扑腾腾的瞪大双眼蘸着血汤滚到脚下,陡然一个激灵,裤裆底下便尿了出来。
血水如泊,只将街市口都染红了。
等完事后,街市口周围百米的客栈酒楼,但凡是铺子,全都关门了,家家紧闭门窗。
这犯人的尸体,可还在那法场上留着呢,衙门里只管行刑,收尸的是犯人的亲属,倘若横尸一夜无人认领,那便只有拉到城外的乱葬岗了。
但这场行刑还没结束呢。
法场上,只见满地尸首间,留着一张太师椅,苏鸿信杵刀端坐其上,眯眼等着天黑。
那些个捕快眼见此幕,彼此心照不宣,也不多问,忙把法场收拾了一下,一个个满头冷汗,逃也似的离了街市口。
只一到三更。
这街市口附近的百姓,就听的夜色里,乍然惊起一声锣响。
“咣!”
这大晚上,竟然还有行刑的动静?
一个个只听的战战兢兢的全都缩在家里,关门闭户,稍有胆大的只透过窗户缝隙朝法场上一瞧,立马瘫软在地,屎尿齐流,吓的面无人色,嘶声骇然道:“真是人间活阎王,白天斩人,夜晚斩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