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抬脚连毙三人,其余“义和团”拳众早已是被骇的面无人色。
只是瞧着苏鸿信步步逼来,大有斩尽杀绝的架势,这些人却是被逼出了凶性、戾气,如他们这般,早已是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不是恶徒,就是悍匪,要么就是做惯了仗势欺人的勾当,杀了几条人命,养出了几分狐假虎威的恶气,加之“义和团”风头正盛,眼见苏鸿信只有一人,当然是起了反扑的心思。
“别怕,他们只有两个人!”
有人神情惊恐,额渗冷汗,然已握刀在手,不住咽着唾沫,组织着人手。
果然,一有人起个头,这群人立马自恐惧中回过神,眼神里多了几分歇斯底里的狰狞,就像是一群饿红眼的野狗,朝着苏鸿信龇牙咧嘴,露出獠牙,作势欲扑。
“弟子在红尘,闭住枪炮门,枪炮一齐响,沙子两边分!”
就听有人掐指结印,嘴里含混念叨着古怪咒文,摇头晃脑,不住抬脚跺地,只等咒文念完,就跟打鸡血一样,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跟着,一时间周围全是跺脚念咒的人。
“别怕他,咱们已经刀枪不入,看我取他性命,哇呀呀,嘿!”
一头裹红巾的汉子手中腰刀挽出一个刀花,几个箭步奔着苏鸿信就劈来。
苏鸿信面无表情,右手连架势都懒的摆,“啪”的一挥,已抽在那人脸上,就见这人項上头颅随即在脖子上顺时针一转,从前拧到后,转了一百八十度,整个人就像是喝醉酒一样,脚下步伐一偏,斜着身子就歪了出去,一头扎在路边的草丛里,死的干脆利落。
“杀!”
许是被吓破了胆。
一个颤抖的嘶叫声歇斯底里的冒了出来,其他人也都“呀啊”的嚎叫着,像是再给自己壮胆提气,朝苏鸿信一窝蜂的杀了上来。
“哈哈!”
苏鸿信却是一声低笑,一耸眉,一瞪眼,宛似夜叉怒目,恶虎睁眼,一身惨烈骇人的煞气瞬间在狞笑中尽展无余,他目光一定,已落在拳匪当先一人脸上。那人被苏鸿信一瞧,脚下步伐陡住,面色猛的变白,转眼血色褪了个干净,而后在原地摇摇晃晃转了几下,竟是仰面朝上倒了,口中直吐白沫,浑身抽搐,没几下就不动弹了。
竟是死了。
被一个目光活活给吓死了。
苏鸿信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双手五指一震一展,脚下一动,已朝这群拳匪迎上。
却见刀枪袭来,苏鸿信闪身前奔,一双手只曲着食、中二指,运足了劲力,想也不想,狠下杀手,一伸一戳,立有两人捂着碎裂破洞的喉咙,发着“嗬嗬”异响,倒了下去。
其实他心中此刻最为浓郁的不是杀意,而是恨,特别是看见这些拳众里竟然不乏十几岁的少年,他更是恨极怒极。
意难平,自然就要杀。
“看我神功护体!”
“神功护我!”
……
冲在最前面的,竟然也是这些少年。
“神功?”
苏鸿信一咧嘴,却没有半分留手的意思,反倒下手更加狠辣无情,双手一震,袖中已是悄无声息的滑出两把乌寒的剔骨刀,在他指间飞旋快转。
他这一动,只似虎入羊群,双刀贴肉而走,分筋挑脉,已然大开杀戒。
如今他刚柔并济,明暗皆有,双刀过处哪有一合之敌,每走几步,身后便要有人捂着脖颈倒下,五指间血水直冒,奈何惨呼不出,一具接着一具摔倒,整条黄泥路,不多时已被那流出的血泊染出一片片的乌红,像极了天边的火烧云。
看着眼前招招取人性命的苏鸿信,那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拳众,终于是明白了,什么刀枪不入,什么神功护体,全都是狗屁,他们想要跑,可为时已晚,一群人不过粗通拳脚,又如何是苏鸿信的对手。
这场厮杀起的急,停的快,短短不过十来分钟,地上就已没有活人了,而那群百姓,早已趁乱溜走。
苏鸿信站在一片尸体中,手中双刀已被血水染红,鲜血沿着刃口滑落,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住滴下。
他眼神晃动,一收刀子,已把尸体纷纷堆到了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火光冲天,赤红的焰苗几乎照亮了傍晚的天色,血肉炙烤的气味瞬间随风散开,还有油膏沸腾的声音,滋滋作响,以及暮风中跳腾的火焰声,像是无数鬼魅的嗤笑。
渐涨渐高的火焰,映着苏鸿信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有他那双沉凝的眼眸。
直到陈小辫走过来,叹道:“咱们一路赶来,已经连着遇到三拨这样的假团了,而且逃难的百姓无数,看来天津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苏鸿信一眯眼,眼中明灭的火光就像是他胸腹里的一腔热血,但听他说道:“结局早有定数,我无话可说,但心中唯有一狠,只恨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他说完便一伏身子,遂见陈小辫往他背上一趴,接着苏鸿信这便发足狂奔了起来,脚下健步如飞,大步狂奔,提气纵跃之下,竟是快过奔马,绝尘而去。
几天前,苏鸿信自从暗劲练出火候,双臂双手达到易筋换骨的地步,便与那陈家沟的几位族老连战数场,一路打了出去。
可这天津的局势也越来越不妙,直至昨天,已是陷落了。
据闻那城中百万百姓,如今已被各国联军杀的不足十万,河道江海淤塞,俱是浮满的死尸,可谓十室九空,尸积如山,这也是他为何这般恨的因由。
但他更担心的是那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