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安慰韩绮道,
“三姐儿不必伤心,杨濬那小子不过就是个目中无人的狂生,他说你做的诗词不好,乃是他自命清高以为人人都应当阳春白雪,个个都要曲高和寡!依为父看来,他才是个读书读傻的呆子,瞧不懂你的诗罢了!”
韩世峰好语安慰了女儿一番,又对她道,
“我在通州有位同窗付文雍便是极善诗词,他一直在外头做官,今年要回京述职,正好让他指点指点你……”
说着伸手抚着韩绮的头道,
“你这位付叔叔文章虽不算得顶好,但于诗词一道之上却是一绝,成就比那杨濬只高不低,只这些年在地方上为官,一心扑在民生之上,却是少有赋诗,让他来指点你,三姐儿必有受益非浅!”
“付文雍!”
韩绮闻听此人心头又惊又喜,
前世里她不曾入书院,自己没有课业上的烦恼,却是不知晓原来付叔叔竟曾有回过京师与父亲见过面,想起前世里韩家获罪,只付文雍悄悄想法子见了韩绮一面,想暗中带了她们母女离开,若不是她一心想为小五报仇,只怕早同姨娘一起远走高飞了!
而今听得此人要来京城,韩绮自然心中欢喜,这位付叔叔重情重义,为朋友肯甘冒风险,乃是位值得人敬重的义气之士。
“付叔叔要来京么?”
韩世峰笑道,
“正是,此人是为父知交好友,当年与为父一同科举,后头他到外地为官,虽多年未曾谋面,但时常书信不断,此次他入京必定是要来拜访的,届时三姐儿出来拜见就是!”
韩绮点头道,
“即是父亲好友,自然应当拜见!”
不为旁的,就因着这位付叔叔的义气,也要好好行个礼的!
韩绮得了韩世峰宽言安慰,又想着不日有高手指点诗词,立时心头舒畅许久,回到房中也不看书了,催着落英给她备水,好好梳洗了一番便上床入睡,这些日子她挑灯苦熬也是劳累,脑袋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待到第二日一早在书院门前,韩绮又瞅着空子叫了癞痢头来问,
“你们家老大可有归家?”
癞痢头也是满脸愁容,摇头道,
“还未归家!”
韩绮眉头皱了起来,算算日子年前出去的,今日已是十四了,出去近二十日了,怎得还未有回家?
想了想又问道,
“家中可有人送信儿来?”
癞痢头也是摇头,
“并未有人送信来!”
他们兄弟倒是想去锦衣卫衙门打听,只想着去了人家未必会理,说不得消息没打听到,让人逮着往牢里一扔,那才是冤枉!
癞痢头几个不敢去问,正在暗自焦急,韩绮闻言也是担忧不已,想了想道,
“明日过了十五若是还未回来,你们便出城去寻,往青州那面打听打听……”
癞痢头点头道,
“三小姐说的是,我们兄弟几个昨日也商议着要出城去寻,只不知道老大去了甚么地方,今儿有三小姐指点,总算不怕寻不着方向了!”
说罢便回去与李莽、刘青二人商议明日出城之事。
韩绮忧心忡忡的进了书院,迎面便遇上夏小妹,夏小妹见着她一脸的苦色,两只大眼睛下头隐隐现出青色的眼袋来,
“绮妹,我今儿怕是要惨了!”
韩绮忙问,
“出了何事?”
夏小妹哭丧着脸道,
“昨儿抄书太晚,伏在案上就睡着了,先生让背的书没有背!”
韩绮闻言叹了一口气,
“今日你想个法子往后头坐吧,先生瞧不见你,说不得便不会点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