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之曾无数次个夜晚睡不着,沿着她的踪迹走到这里,就站在她现在的位置,然后一点一点的,走下这条通往宫墙外的小路。
尤其是做了那样的梦后,他甚至会一整晚地躺在她曾躺过的地方。
他缓缓地,跪俯在她的脚前。
“阿芜。”他喃喃:“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怎么样都可以。”
他以为来世才能给她做牛做马的偿还。
可是如今,她回来了。
那么,这余生,他愿意做牛做马的偿还她。
“只要你还愿意要我。”江行之微微抬头,卑微地乞求着她:“我做什么都可以。”
言芜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细细打量他的五官。
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缓缓描摹在他的五官上。
那微凉的触感,令他颤栗着,死灰般的心,陡然复燃。
“可是你老了。”言芜的声音,如她的指尖般微凉:“年老色衰,说的就是现在的你。”
十年时间,她风采一如往日,甚至更甚从前。
可他,在思念中被摧残,眉宇间已无从前翩翩少年郎的温润如玉。
江行之猛地抓住她的指尖,放进自己口中。
那么一咬,言芜的指尖立刻沁出了血。
他不等言芜反应,起身将言芜紧紧抱在怀里。
“阿芜,阿芜,你是我的阿芜。”
他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
言芜:???喂,老娘嫌你老,你没听到吗?
这么老,您能配得上貌美如花的阿芜吗?
配得上吗?
您现在就适合去配个钥匙!
“皇兄,你弄疼王妃了。”
身后有声音在这时候响起。
江行之的一怔。
彩云已经飞奔过来,忙忙试图把言芜从江行之的怀里拉出来。
“殿下,殿下您受惊了,怎么样,肚子里的小王子没事吧?有没有也被惊吓到?是我不好,没有一直跟随着殿下。”
江行之在彩云这一叠串的声音中,终于没法淡定。
他放开言芜,疑惑地盯着言芜。
言芜迎上他的目光,狡黠而笑,然后朝江行之行礼。
“陛下,我是南疆的明月公主,临西的王妃。之前您从桥上把人推下去,不知还有没有印象?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应该会让陛下对我印象深刻吧……”
所以,今日之事,是她为报当初被他推下湖水之仇!
言芜话还没说完,江行之的手猛地捏住了她的脖子。
“你敢亵渎先帝,找死!”
江行之的脸上,这一刻杀气迸现。
先帝就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逆鳞!
言芜被他捏着脖子提起,脚尖离地。
明明生死就在江行之的一念间。
可她脸上并无惧色,只似笑非笑,一脸讥讽而又嘚瑟地盯着江行之。
西王在这时候冲过来,把言芜的脖子从江行之的手中夺了出来。
他打横抱起言芜,愤愤然地对江行之说:“皇兄,你怎么能这样?”
不等江行之说话,他已经抱着言芜快步离开。
江行之听到他声音温柔地对言芜说:“脖子疼吗?还有哪里受伤了?疼就哭出来,不要忍着,我马上带去你看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