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婵朝平阳侯老侯爷露出个乖巧可人的笑来:“祖父,娘还在前厅,今儿几个庄子上的管事都来回话了,娘说让我先过来,她那边忙完了就来。”
平阳侯老侯爷威严的点了点头:“嗯。”
却又不知道跟舒雅婵这个孙女说什么好了。
其实平阳侯老侯爷心里也纳闷,同样都是孙女,为什么对着阮明姿,跟对着舒雅婵感觉还不太一样。
对着阮明姿,好似有很多话,很自然的就能说出口。
但对着婵儿……大概是从小就一直很疏离,再加上他平日里也不怎么在平阳侯府,就觉得,反而有些束手束脚的。
平阳侯老侯爷在心里对自个儿道,这样不行。
他努力的撑出一个笑来,想对舒雅婵说几句软和的话,然而他看过去的时候,舒雅婵却已经垂下了眼。
平阳侯老侯爷愣了下,有点郁闷。
外表威武的老侯爷不肯堕了自己的气场,他轻咳一声,又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个稍微长一些的锦盒来,递给身边伺候的侍女,示意她交给舒雅婵。
舒雅婵愣了下,抑住心中的激动,连忙起身接过那锦盒,柔声道:“祖父,我也有吗?”
说着,还不动声色的瞥了阮明姿那边一眼。
平阳侯老侯爷又是愣了下,他不是每次回来都会给这孙女带礼物吗?
不过平阳侯老侯爷也没多想,只威严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一声舒雅婵的话。
然后又转头同茅若雯道:“修儿媳妇,我带了些上好的皮毛回来。回头给你那院子送一些过去,你自个儿看着用。”
这是给府里小辈雨露均沾的意思。
茅若雯笑道:“谢谢祖父。”
平阳侯老侯爷又是威严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舒雅婵却已经轻笑着打开了那锦盒。
她看那锦盒的长度,猜过里面可能放着的是根簪子。
结果打开一看,确实是根通体无暇的玉簪子,玉质极好,也堪称极品了。
舒雅婵脸上的笑意还在,眼中温度却瞬间冷了下来。
她拿着锦盒的手甚至在微颤,只觉得满心的愤懑。
凭什么,凭什么阮明姿得了块那等品级的玉佩,那几乎活起来的水头,就知道那玉佩绝非凡物!
怎么到了她这,就是普普通通一根玉簪子?哪怕是极品,也挡不住它只是一根普通玉簪子而已!
偏心,当真是偏心!
舒雅婵这会儿却是忘了,平阳侯老侯爷乃是第一次见阮明姿这个“新孙女”,出手送的见面礼自然要厚一些。
往日里,平阳侯老侯爷每次回来,都不忘给家中小辈带礼物。
他甚至觉得世家大族,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再加上老夫人很久之前就把中馈给了舒雅婵她娘苗氏,舒雅婵手里的好东西只多不少罢了。他送这些,也不过是对小辈的一番心意。
平阳侯老侯爷倒没想过,竟然因为一根玉簪子,就让舒雅婵心中嫉恨上了。
平阳侯老夫人淡淡的往那边瞥了一眼。
舒雅婵心有所感,脸上几乎要僵掉的笑瞬间又灿烂起来,她笑吟吟的同平阳侯老侯爷道:“祖父,这簪子可真好看,婵儿很喜欢。”
平阳侯老侯爷很是威严的点了点头:“喜欢就好。”
……然后他又不知道该跟这个孙女说什么了。
好在这会儿外头丫鬟通传,顺国公老夫人来了。
这通传话音还未落,又有另一丫鬟通传,说是镇边大将军夫人来了。
这次虽说是家宴,但平阳侯老夫人还是给极为亲近的几户人家下了帖子,统共也没几人,至于镇边大将军夫人廖氏,则是个意外,是先前去日月寺礼佛的时候,廖氏亲口管平阳侯老夫人要的。
不过,来了就是客人,平阳侯老夫人也就随她去了。
倒是平阳侯老侯爷起了身,背着手:“我去前院了,一会儿客人散了,我再领着楠儿他们父子过来给明姿认认亲。”
平阳侯老夫人应了一声。
阮明姿则是起了身:“我送您出去吧。”
平阳侯老侯爷先是一愣,继而眉毛高兴的都有些翘。但他还是要维持一个威严的样子,以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行吧,那走吧。”
平阳侯老夫人目光柔软,看着阮明姿纤瘦的身影,跟在平阳侯老侯爷身边陪他一道往外走了。
至于舒雅婵,这会儿面上仍是笑盈盈的,心里却把阮明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真会谄媚!
茅若雯若有所感的看了一眼平阳侯老夫人脸上那含笑的神色,又看了一眼舒雅婵那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她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垂下头品茶,依旧不打算做些什么。
外院,阮明姿已经同平阳侯老侯爷出了院门。
平阳侯老侯爷站在院门口,侧身看了阮明姿一眼:“好了,明姿,送到这就行了。”
语气里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几分柔意。
阮明姿笑着点了点头:“爷爷,我再往外送送您。”
平阳侯老侯爷面上眉毛忍不住又跳了两下。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走走吧。”平阳侯老侯爷语气是掩都掩不住的高兴。
祖孙俩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平阳侯老侯爷忍不住又把问题给扯到了阮明姿的家庭上去:“明姿啊,还没问你,你家里有几口人?”
阮明姿淡淡笑道:“家里就只剩我跟一个不太到十岁的妹妹了。妹妹还在老家,等翻过年稳定了,我就把妹妹接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