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桓白瑜冷着一张脸出去的时候,七茗八彤,还有苏一尘,只敢作揖行礼恭送,不敢多说半个字。
待桓白瑜走后,三人面面相觑。
苏一尘痛心疾首:“你们两个……让我说什么好。”
这两个姑娘,平日里出任务那是一等一的好手,但一到了日常生活中,不定期总会抽一抽风,让人怪心惊胆颤的。
知道自个儿办错事的七茗八彤,都有些讪讪的。
“那怎么办啊……”七茗瘪了瘪嘴,看着快哭了的模样,“刚才殿下那表情,我是真的没敢多看。”
“你还说!”苏一尘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你们俩……冒冒失失的……”
他也是无语,他们殿下难得来他这,结果就撞上这么一桩事。
这怎是一个“巧”字了得。
七茗八彤对视一眼。
主要她们殿下这功夫也太好了,她们先前在走廊时,可以听到苏一尘放置茶杯时那茶盖与茶盅的轻微碰撞声,还真没察觉到苏一尘屋子里有第二个人的动静。
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苏一尘屋子里只有一个人……
结果,翻车了。
三人互相对视,发愁的叹了口气。
……
眼下发愁的,并非只有苏一尘屋子里的三个倒霉下属。
雯婕长公主府里,愁云惨淡。
雯婕长公主在富丽堂皇的正厅中,已经接连摔了好些个杯盏。
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屋,噤若寒蝉。
雯婕长公主那长长的甲套,几乎要嵌入到椅子扶手中。
她强行抑住了怒气,喝问跪在地上的颤巍巍回话的管事:“到底怎么回事!先前说好的皮毛生意,我们前期铺货都已经投入了大量的银钱,怎么对方突然会变卦?!”
那管事若非是跪在地上,腿肚子这会儿一定哆嗦得站不稳了。
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雯婕长公主,声音发着颤:“……是那商人,突然,突然毁约,说什么都不肯再卖给我们……”
“啪!”
雯婕长公主怒不可遏的又摔了一个杯盏!
“那人不知道他是在跟长公主府的产业做生意吗!”雯婕长公主怒不可遏,“把他给我想个由头抓起来,直接投牢里去!”
那管事声音听上去快要哭出来了,他给雯婕长公主磕了个头,哭丧着脸:“那人……那人带着商队跑了!”
雯婕长公主猛地深吸了几口气。
好,很好!
竟然直接跑了!
直接跑了,都不肯再跟长公主府做生意,说背后没人搞鬼,雯婕长公主根本不信!
一屋子人噤若寒蝉。
雯婕长公主眸中闪着怒火,但她也知道,既然是有人搞鬼,她这会儿生气,于事无补。她压了压性子,挥手让那管事下去了。
跪了许久的嬷嬷,这会儿从地上爬了起来,给雯婕长公主轻轻垂着肩,低声道:“殿下别气了,那等眼皮子浅的,昏了头,早晚要把自个儿作死。殿下为了那起子卑贱小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雯婕长公主深深的吸了口气,示意那嬷嬷给她揉一揉太阳穴。
罕少人知道,雯婕长公主府看着明面上风光无比,实际上,因着没有封地,雯婕长公主府日常开销,全靠雯婕长公主的长公主俸禄。
虽说朝廷每年发的俸禄也不少,但雯婕长公主府开销甚大,那一点俸禄几乎可以看做是杯水车薪。
雯婕长公主只能派了管事,去做她认为“劣等”的经商。
因着背靠长公主府,几个管事的生意做的还算有声有色,盈余不少,这才算是撑起了这一大家子奢靡的开支。
但眼下这年关的时候,走亲访友,通常是皮毛生意的旺季,却偏偏被人坑了一把,可想而知损失会有多大。
雯婕长公主怎能不气?
都气到头昏脑涨了!
她身边亲近的嬷嬷给雯婕长公主揉着发涨的太阳穴,窥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道:“要不殿下再听听别的管事的汇报?往年咱们除了皮毛生意,在康乐坊那边的香料生意,也是很赚钱的。”
嬷嬷按摩太阳穴的手法相当老道,雯婕长公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行,让他进来吧。”
丫鬟们这才敢起身,飞快的收拾好了地上的狼藉,半点多余的动静都不敢发出。
饶是如此,还是有个丫鬟,在收拾碎瓷片的时候,不小心扎破了手指,一滴血滴在了地板上。受伤的丫鬟虽然忍着没出声,但雯婕长公主恰好看到了那滴落的血迹,嫌恶的皱了皱眉:“弄脏了我的地板,拖出去,让她去外头跪到碎瓷片上去。”
那丫鬟脸色煞白,却不敢有半句求饶之语,任由人把她给拖出去了。
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屋子里其他的丫鬟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很快,做香料生意的管事进来了。
只是,他的脸色不大好看。
站在雯婕长公主身边揉着太阳穴的嬷嬷,一见管着香料生意的管事这神色,心里立即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好。
果不其然,做香料生意的管事,进了正厅,白着一张脸,直接就给雯婕长公主跪了下去。
雯婕长公主看这架势,只觉得这会儿太阳穴突突的跳:“怎么着?你别告诉本宫,香料生意出了什么差池?”
那管事打了个颤,声音在发抖:“……有一家,有一家香料铺子,突然花了大价钱,抢走了咱们预定的货……”
雯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