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今歌心下微动,那双看上去温柔多情的桃花眼闪过一抹深意。
那位过来攀谈的大人热情的询问:“……封大人你这络子,是从哪里得的啊?”
封今歌薄唇微翘,笑着同那位李大人道:“李大人,这是我朋友自个儿打的。”
李大人一听,颇有些意动,但贸然开口相求好像又不太好,他踌躇了下,还是试探的问道:“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朋友……”
毕竟这位封大人,是整个朝堂数一数二生得好,也是整个京城数一数二的少女春闺梦中人。
说不得,这络子,是人家的相好给打的呢?
封今歌却是微微一笑,露出个不可说的神秘模样来。
李大人顿时误会了,心领神会的拖长音“哦”了一声,拱了拱拳,颇有些遗憾,正要再说几句什么,却又猛地看到了一旁冷冷站着的桓白瑜。
“……”李大人被吓了个够呛,哆哆嗦嗦的行礼,“亲王殿下。”
桓白瑜神色冷若寒冰,那双漆夜似的眸子,淡淡的在李大人身上一顿,漠然的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李大人的打招呼。
“下官还有事,就,就先走了。亲王殿下告辞,封大人告辞。”李大人脚底抹油,慌忙溜了。
封今歌忍住笑意,看了一眼几步外桓白瑜的神色。
依旧是多年不变的冷淡漠然。
桓白瑜这会儿不盯着那条络子了,改盯着封今歌。
这会儿下朝的官员不少,个个都几乎是屏气凝神的绕着这一块地方走。
顿时,封今歌跟桓白瑜身边几乎是空出了一大块。
封今歌有些无奈,他向来受欢迎,还从未被人这般退避三舍过。
而在这会儿,却又听得一道欢欣雀跃的声音:“皇叔!”
一个天寒地冻手里还拿着扇子的蟒袍青年,往这边奔了过来。
那青年头戴玉冠,身穿蟒袍,眉目如玉,生得倒是极好,不说话的时候,看着也挺像那么一回事,然而一开口……
“皇叔,方才在朝堂上我给你使了那么多眼色你怎么不看我啊?昨儿我还使人给你送去了我母妃亲自下厨亲做的花胶鸡汤,你喝了吗?味道还合口味吗?那花胶老好了,是父皇赏赐下来的贡品花胶……”
封今歌眼睁睁的就见着那位向来冷漠的丰亲王,表情都快裂了。
封今歌身为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心中暗道,这个眼神,这个表情,估摸着要这位亲王殿下是想杀人了……
为了避免即将在皇宫发生的血溅五步谋杀皇子事件,封今歌笑着开了口,无情的打断了八皇子桓毓鸣的话:
“八殿下。”
桓毓鸣像是现在才看见封今歌一样,刹住话头,看向封今歌:“哦,是封大人啊。”
他似想起什么,又兴致勃勃的对着桓毓鸣一拱手:“上次碧涛楼的事,多谢你了。最后查明了真相,是那刘姓小姐推了她前面的人,最后才导致蓝大将军的女儿跌落楼梯。”
“没什么。”封今歌微微一笑,温柔的桃花眼漾出一道弯来,“说起来,还要多谢我的一位朋友,给了我一些启发。”
说着,他摸了摸腰间那条络子,似是无意的夸道,“……我那朋友,也真是心灵手巧,这络子,就是她打的呢。”
他口中说着这话,眼神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桓白瑜。
只见桓白瑜神色好似更冷了几分。
封今歌这下可以确定了。
阮明姿同这位丰亲王桓白瑜之间的关系,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深一些。
桓毓鸣贵为八皇子,金尊玉贵长起来的,哪里耐烦听下头的臣子夸自个儿的一个朋友。
他“嗯嗯”应付了两声,便算是跟封今歌寒暄完了。
他期待的看向桓白瑜:“皇叔……”
然而这话刚出口,他便发现了桓白瑜的脸色不太对劲。
他有些心惊胆颤的,猛地刹住了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无他,他皇叔平日里虽然不爱搭理他,但顶多是烦了让人把他丢出去,让他看来,这个待遇跟其他人的相比,已经算是很好了。
可这会儿,他若没看错,他这皇叔脸上,竟然溢着一丝丝的杀气?
桓毓鸣咽了口唾沫。
他虽然贵为皇子,甚至跟他这位丰皇叔也差不了两三岁。
可他皇叔打从十二岁便上了战场,十五岁回朝的时候,已在战场上挣得了无上威名。
那会儿他在干什么?
他还在母妃膝下撒娇呢!
可贵为母后皇太后嫡子的桓白瑜,却已经提剑披甲上了战场。
打从那时候起,桓毓鸣就再也没敢把桓白瑜当成同龄人看待过。
桓毓鸣先前敢在他皇叔面前唠叨那么多,也无非是想着这好歹是刚下朝,他皇叔多少也会顾忌一下,应该不会把他丢出去……吧?
可这会儿,他的亲皇叔,脸色冷得仿佛刚从寒冰地窖里出来一样,眼里那一抹杀气,他保证没有看错!
——这说明,他的皇叔,这会儿心情很不好!
非常不好!
桓毓鸣咽了口唾沫,“丰皇叔……”
桓白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以后再送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小心你的脑袋。”
桓毓鸣:“……”
正当桓毓鸣还在想,他怎么觉得他丰皇叔这似乎话里有话的样子,就见着他的丰皇叔,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走了……
直接走了……
冷隽的青年背影看上去孤寂又清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