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只见赵婆子原本就狰狞的脸,变得有些阴鹫。
她趁热打铁,提起搁置了半年多的计划:“娘,你还记得先前说过的,你娘家侄孙权哥儿,跟阮明姿那死丫头的亲事不?”
提到这个,毛氏心底就忍不住一声冷笑。
赵婆子的那个侄子媳妇赵黄氏,把她儿子赵家权吹得跟文曲星下凡一样。
她还真以为是多厉害的人呢!
结果呢,前些日子揭了榜,她还特特托人看过了,根本就没中。
不过也好,若是那赵家权真有才学,她还真不愿意便宜阮明姿了!
眼下,让阮明姿嫁给这种假模假样搞学问的人,又有赵黄氏那样的婆婆,往后日子肯定过的鸡毛蒜皮鸡飞狗跳的!
若非阮明姿不肯帮忙,她家玉春也不至于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
只有阮明姿过得生不如死,她才高兴!
但这样还不够,在让阮明姿生不如死之前,阮明姿手底下那么多财产,她得都挖过来才行!
这么一想,毛氏脸上带出了几分笑来,又旧事重提,同赵婆子说起了先时要撮合阮明姿跟赵婆子娘家侄孙赵家权的事。
赵婆子其实当初就挺不愿意的,觉得让阮明姿嫁给她侄孙,简直就是让阮明姿去享福的。毛氏也劝了好久,说到时候阮明姿嫁进赵家,赵家把门一关,怎么磋磨阮明姿那还不是赵家人说了算?
主要是借着这桩亲事,把阮明姿那产业给搞到手啊!
赵婆子这才勉强松了口,一脸嫌弃的点了点头。
结果当时她们都没想到,阮明姿根本不怕她们所谓的威胁压迫,直接没给她们好脸,还把赵婆子给气得病更重了。
哪怕赵黄氏带着儿子赵家权直接找了过去,都无济于事,阮明姿更是远走他乡,一走就是半年多。
赵婆子原就因着病情越发暴虐,这会儿听着毛氏说起这个,脸色越发不好了。
她那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手,青筋突起,死死的攥着。
毛氏连忙凑了上来,同赵婆子说了自个儿的详细计划:“咱们只需要这样……”
最后她总结道,“到时候不怕阮明姿不就范!只要她嫁到了赵家,就是您赵家的媳妇,娘大可跟您娘家那边的亲戚嘱咐一声,使劲往死里磋磨阮明姿就是了!”
赵婆子含糊的笑了一下,嘴里黄牙都露了出来,涎水也顺着嘴角往下流,看着狰狞极了。
……
阮明姿出去这大半年,家里一直是由高婶子帮忙打理的。阮明姿这次回榆原坡,带了好些礼物。一来是给高婶子答谢,二来是给村子里依旧还愿意支持奇趣堂生意的村民们奉上一些心意。
因此,这次回榆原坡,阮明姿那架本就很宽敞的马车,装的满满当当的。
这样一来,马车里留下的空隙不算多;再加上阮明妍课业有些忙,这次便没有带阮明妍回来,仅仅阮明姿一人,带着这满车的礼物,回了榆原坡。
阮明姿这马车,在榆原坡里那是出了名的,大人孩子们都识得。
甫一进入村口,在村口玩耍抓知了的小孩子们便欢欣的叫了起来:“咦,那是阮家的马车!”
阮明姿的小院离着村口不算远,阮明姿下了马车,顺手从马车放点心的木盒里掏了一大把糖出来,给那些簇拥上来的孩子们每人分了一点。
孩子们快活的攥着糖,也没忘父母先前的教导,说阮大姑娘喜欢有礼貌的孩子,一个个都高声同阮明姿道了谢,高高兴兴的跑去荫凉下吃糖去了。
离着不远处的墙影下,却站着一个身影没有过来。
隐隐的,那眼神好似有些阴戾。
阮明姿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见得是阮玉冬。
算起来,阮玉冬跟她妹妹妍妍差不多的岁数。
可阮明姿把阮明妍养得极好,像是一朵娇妍的小花儿,正在花园里快乐的接受着阳光雨露,无忧无虑的生长着。
而阮玉冬,家里这狗屁倒灶的事就没停下来过,又在那样的亲人身边耳濡目染,长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她小小的年纪,眼神竟已带上了几分凶戾之色。
阮玉冬见阮明姿朝她看来,狠狠的瞪了阮明姿一眼,继而一扭头,头也不回的直接跑了。
阮明姿便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从怀里摸出大门的铜钥匙,开了门锁。
这院子果然被高婶子照顾的极好,院子里的小菜园郁郁葱葱的,架子上结满了黄瓜,墙根处还新架了个藤架,藤架上开着黄色的嫩花,还有不少丝瓜隐在叶下。
兔栏跟鸡窝也照顾的极好,那兔子养的膘肥体壮的,阮明姿一看就决定今天中午杀两只,做一道麻辣兔肉,到时候给高婶子也送去一份。
正想着,就听得一声欢欣的叫声:“明姿!”
阮明姿一听这声音脸上便溢出几分笑来,回头一看,果然是吕蕊儿。
大概是村子里的孩童告诉了她,她回来的消息。
吕蕊儿冲过来,大大的给了阮明姿一个拥抱。
半年多没见,小姑娘还是热情爽朗的性格,抱着阮明姿不撒手,欢快的叫着:“……我听人说你回来了,就赶紧往这边跑,大半年没见,怎么感觉你又白了?”
她细细碎碎的说着,这才松手往后退了一步,上下仔细的打量着阮明姿,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阮明姿心中一跳。
却又见吕蕊儿跺了跺脚,嗔道:“你也这也太过分了!……白了不说,怎么看着又高了些?!”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