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幽兰听得她都借丫鬟之口把合作的事给说出来了,阮明姿却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真是不识抬举。
马幽兰心里冷笑一声,却想起明心坊眼下仿作的木头偶人,卖给外头的小商小贩不过才二百多文一个,可奇趣堂出售的木头偶人,足足可以卖一两一个!
就这,还是买多了才是这个价!
马家倒也想过暗中涨价,可稍稍一涨价,外头那些小商小贩们精的跟猴似的,立马就说不再从他们家进货,明心坊哪里还敢再涨价。
可要是把这一批木头偶人出售给奇趣堂,那就不一样了。
这样一来,她那可怜的嫁妆,总算有一桩能撑得起来的产业。
马幽兰心下火热,方才那股阮明姿不识抬举的怒气也被她强压了下来。
她和蔼的笑了笑:“阮大姑娘在商言商,确实该如此。我听闻阮大姑娘铺子里的木头小人,一个售价几乎在一两银子吧?”
阮明姿点了点头,“没错。”
马幽兰露出一个慷慨的笑来:“眼下明心坊的地契已经到了我手上,我可以跟阮大姑娘承诺,明心坊向阮大姑娘提供的木头偶人,售价不会高于七百文。这样阮大姑娘卖一个木头偶人,可以净赚三百文。三成的利润,阮大姑娘觉得如何?”
阮明姿几乎要冷笑出声。
马幽兰真的把她当傻子。
就明心坊那手艺,做出来的赝品卖给小商小贩也就值个二百来文,到她这,张口就要七百文?
也真敢要价!
还说什么净赚三百文,三成的利润。开什么玩笑,她的铺子租金不算成本?雇佣员工不算成本?各种请说书先生做推广费的心思不算成本?
除去种种成本,赚的银钱那才叫净赚的。
由此可见马幽兰根本就是个不会做生意的。
阮明姿心里冷笑着,脸上却露出一副为难犹豫的神色来:“我倒是很想同马小姐合作,不过怕是不成。我先前的进货渠道,每个也不过才这个数而已。”
她含蓄的比了个数字。
比马幽兰的报价少了很多。
马幽兰微微的眯起了眼,口中却道:“也差不了多少。再说了,这木头偶人也不过是阮大姑娘奇趣堂里一种商品罢了。阮大姑娘家大业大的,还在乎这些?何况,阮大姑娘同我合作,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同我未来的夫君相识,进一步进行合作。阮大姑娘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已是隐隐带上了几分威胁,明摆着就是拿宁西侯的身份来按头阮明姿答应了。
阮明姿恍若未觉,只当不知道马幽兰口中的“未来夫君”是谁,她垂眸笑了笑:“马小姐说笑了,我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只想做好当下罢了。因着我这铺子是有不少人参与分红的,马小姐这进价太高了,回头年终一分红,其他几位东家看着账面不对,说不得还要以为我是贪污了还是怎么样了。到时候我可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马幽兰隐隐有些不耐烦了,她自觉已经把好话说尽,又仁慈的给阮明姿留出了三百文的利润,阮明姿竟然还不知足!
她可是听说了,旁的依附在侯府下的生意,为了搭上侯府,倒贴钱的都有很多!
“净是推诿之词!”马幽兰自觉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开出的条件也足够优厚,阮明姿竟然还这般不答应,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马幽兰目光有些幽深:“我知道,阮大姑娘背后是有县令夫人撑腰,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但阮大姑娘或许不知道我要嫁的人是谁,县令再大也不过是个七品官,我要嫁的人,可是一品侯!”
阮明姿挑了挑眉:“那在这,就恭喜马小姐了。”
马幽兰怒拍了一下扶手:“你这是不识抬举!”
惠琴连忙一副相劝的模样,“哎呦”一声,带着责怪的看向阮明姿:“阮大姑娘也是太过贪心了!需知许多商家卖货也就赚个毛利钱,我家小姐给你许了三成利润,已是额外开恩,你还这般贪心!我劝阮大姑娘眼睛放亮些,去查查宁西侯是什么人,给你这么个跟宁西侯攀上关系的机会,你莫要不珍惜!”
阮明姿优哉游哉的往后一倚:“倒也不是我不珍惜,实在是没有像马小姐这般谈生意的,上来就这般以势压人,给了个并不优厚的条件还要按头别人答应……不过我也看明白了,马小姐并非是想来谈生意的,而是想来抢钱的吧?”
虽说只见过短短一面,但那位宁西侯上次那般负责,骑马撞人并非全是他的责任,却又一力承担下来。
甚至还留了地址,留了话让人可以随时去找他。
窦家虽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但在宁西侯府面前,就是一个小小的蚂蚁,抬手就碾死了。
饶是如此,宁西侯也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模样。
她并不觉得这样的宁西侯像是会纵容马幽兰干这种事的人。
况且,若马幽兰真得了宁西侯这般纵容,她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徐徐的诱她先开口应承。
若非阮明姿咬死了不开口,马幽兰也不会以惠琴之口说出她的打算!
阮明姿心下如明镜一般,对上马幽兰那色厉内荏的威胁,更是不放在眼里。
马幽兰这次却是真的被阮明姿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给激怒了。
这些年马家渐渐式微,她出去参加宴席,多得是被无视被轻视。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次机会,即将成为人上人。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都会匍匐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