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堡是边塞特有的建筑,在沈行知看来这坞堡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四合院,只是院墙修筑的更高大坚固,里面的设施更加齐全。
在这里不仅有起居的地方,还有粮仓和军械仓库,甚至还有铁炉和水井,一般情况下只要坞堡不被攻破,里面的人生活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只是坞堡之中只有军卒而无百姓,就是里面的铁匠医官也是士兵充当的。
沈行知在坞堡中巡视了一圈,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他就要住在这里了,从此这高平堡也算是他的地盘了,更是他在聊斋世界掌握的最初势力。
高平堡中驻扎的丁午小队除开沈行知这个队正外共有92人,又分作九个十人小队,剩下的两人就是沈行知的副手,丁午小队的队副。
这种百人队伍全都是作战部队,没有冗沉的职位设置,而作为最一线的部队,一旦轮换到坞堡,那就是时刻可能赴死的。
所以整个坞堡之中气氛都有些肃杀,每时每刻都有一个十人小队在坞堡四方的角楼上禁戒,剩下的人不是在休息就是在练武,或者打磨着兵刃,都在为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准备着。
“上一次高平堡与北狄游骑遭遇是什么时候?”沈行知巡查了粮仓和军械库,随后登上了东北角的角楼,他看着高平堡外一望无际的草原,向身后的两个副手问道。
“七天前,半夜的时候一支剌靼部骑兵想要偷袭坞堡,被我们守夜的兄弟发现了,双方僵持了半个时辰,对方见捞不到好处,最后就退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队副回答道。
沈行知在来高平堡前已经做足了功课,他知道北狄是一个庞大的游牧民族,由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部落联合而成,这些部落之所以能联合在一起,是因为他们都信仰萨满教。
而北狄的最高领袖,就是萨满教的教宗,一个在北狄至高无上的存在。
甚至北狄各部的王位更替,新王都需要前往圣庭,由教宗亲自主持加冕仪式,才能被承认合法性。
以目前沈行知的身份地位,还无法过多的了解教宗这种存在,现在他只知道与云中郡最近的是北狄一个叫剌靼的部落,这是一个在北狄诸部中也足以排进前十的大部落。
据说剌靼部有控弦之士十万,整个部落人口接近百万,历史上剌靼部曾数次南下,其中好几次还越过云中,劫掠了北方重镇晋阳。
才来到坞堡后的第三天,沈行知就不顾两个队副的劝阻,执意带着三小队士兵要外出巡逻。
虽说坞堡驻军的职责中有巡视防区的任务,但是由于北狄骑兵时常出没,而扬武军的马匹稀缺,坞堡这些前线军队根本没有配备骑兵,所以历来坞堡守军都以坞堡为据点,几乎不会主动出去巡逻。
沈行知骑着沈元让的坐骑踏雪,这是一匹毛皮乌黑发亮的骏马,那皮毛黑的像是溢出了油水,但是这匹黑马的四蹄却是雪白,看上去就好像蹄下踏着白雪,所以沈元让给它取了一个踏雪的名字。
据说这匹马是沈元让在与北狄交战中抓获的一个剌靼部贵族的坐骑,最后花了大半个月才将其驯服。
整个高平堡只有踏雪一匹马,所以只有沈行知骑马其它士兵都是步行,如今云中郡也开始下雪,户外都是白茫茫一片。
在这样严寒的天气,士兵们自然也不想离开坞堡,可是沈行知的命令他们又不能违抗,所以看起来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样子。
沈行知对这些士兵的态度表现的有些无所谓,他一只手按在踏雪的脖子上,意识却向着这畜生延伸而去。
“对我来说就算神驹宝马也是无用,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回到你主人身边,现在我就送你一场造化,待你再回到他身边时,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他。”沈行知一边以意识沟通踏雪,同时手中一股精纯的力量涌入坐下马匹。
沈行知用精纯的元气为踏雪易经伐髓,从此以后这匹马也能自动感知天地间游离的元气,这些元气会不断滋养它的身躯,会让它越发神俊,可以说现在的踏雪已经算是一头妖兽了。
队伍依旧行进在茫茫雪地中,天空也开始飘起鹅毛大雪,沈行知身后的士兵还没有发现,踏雪的蹄子落在雪地上,那马蹄印竟然越来越浅。
忽然沈行知勒住马缰,踏雪立刻停在了雪地中,身后三十名士兵还有些不知所措。
“结阵,戒备,有敌兵。”下一刻沈行知竖起一只手来,同时厉声喊道。
士兵们本能的在沈行知四周结成防御阵型,一个个神情紧张,看着四周白茫茫的风雪。
然而过了好一会也没有出现敌兵的身影,天地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一些士兵甚至已经开始松懈起来,心中对沈行知也有些诽谤起来。
这些士兵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天寒地冻的被沈行知拉出来巡逻,心中多少也有些怨言,现在他又一惊一乍的,多少会让人觉得不爽。
不过这些不爽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不久后四周的风雪之中终于出现了变化,那是一大群人乱哄哄的呼啸之声,是那些北狄人特有的声音。
很快一个个身穿皮袄,骑着战马的北狄人从风雪之中显现出来,他们朝着沈行知等人而来,粗略一看怕是有不下三百人。
沈行知四周的三十名士兵顿时被吓的魂不附体,三百北狄骑兵已经不是散兵游勇了,在野外遭遇就算两倍于对方的步兵都不容易抽身,更何况他们只有三十人,这一刻这些士兵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