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恒得意的拍拍胸脯:“小鬼头,尽不用以后,今儿本将军刚刚打败了城里的叛军,来此就是追剿叛军余部,从今以后,直到大军来到,这地界都归本将军管辖!今日不得空儿,明儿回到城里便出布告安民,从今往后尽可以安居乐业,无须东躲西藏。”
“大强盗好厉害。”小朵拍手叫好。
武恒心下欢喜,也不忌讳她喊自己强盗,一把举起她来,将她扛在肩头,笑问道:“哪里是你家?带俺去瞧瞧,肚中饥饿,寻点吃的也罢。”
“瞧瞧你们搜刮了多少粮食去,还问我要吃的。”小朵直言道。
武恒嘿嘿一乐,面露尴尬:”士兵们连日打仗,后方供给不上,也是没办法才叨扰寻常百姓,我已经严令下去,只准拿粮食牲畜,不准伤人烧房。”
“我家的兔子量也被你们拿走了,要吃也只有粗面饼子了。”小朵道。
武恒肚中甚饥,管甚粗面饼子还是面汤,有吃的便好,也不挑食。
随小朵来到家里,进了厨房,能吃的只管往嘴里送,直吃的打饱嗝,方才心满意足走出来,见小朵立在院中央,撅着嘴不说话,再瞅瞅光秃秃空无一物的院落,嘿嘿一乐,上前揪揪小朵的衣袖,低声道:“不过几只兔子,我让他们还你就是。”
“让你的手下到我家吃饼子,把乡亲们的东西都还回去不好?你们如此作为与强盗何异?还出什么布告安民。”小朵越说越大胆,索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武恒被她怼的无言可回,只是嘿嘿发笑。一时叫进一个手下来,吩咐道不准再骚扰百姓家,列队准备回营,又不辞辛苦驮着小朵走街穿巷寻找兔子。
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未见兔子。
武恒尴尬笑道:“怕是被孩儿们煮来充饥了,只还你银子便罢,俺腰间还有若许银子。”
“不要银子,若被吃了就算了,你们打仗也费力气,我爹爹也被征了兵,他说他会回来,可娘说他死了不能回来,打仗很辛苦是不是?”小朵趴在武恒脑袋上,幽幽问道。
武恒喉头一梗说不出话来,倒是红了眼圈子,将她送回家,暗自在堂屋的桌子上撂下块碎银,这才离开。
小朵在门口瞅士兵们浩荡而去,这才想起自己偷跑下山,娘亲与公公婆婆必要挂怀,便紧着朝山上跑去,跑去半山腰,遇着众人下山来,一时母女相见,令氏不由又是一顿训斥嗔怪不提。
种公先自下山来,因士兵在村里游荡并不敢进村寻找小朵,也只得在山脚处晃荡,如今见小朵完好无损自是欢喜非常。
一家人回到家,见屋内物件俱个完整,并未损坏,只是院内兔子等活物被尽个掳走,自是抚额庆幸。
令氏进堂屋坐下,手往桌子上一撂,倒看见桌上的碎银,不由又是一惊,诧异道:“好生积德的士兵,竟然还留下了银两?想是仁义之师了。”
“娘,不是仁义之师,是伙强盗。”小朵进屋来,笑嘻嘻的回道,将回来所见之事一五一十说与令氏听。
令氏听完,惊出一身冷汗,倒是种公和贾明听的哈哈大笑,竖大拇指夸攒她有勇有谋,是位女中豪杰。
令氏见家中完好无损,心中也安定下来,嘴角扬起些许笑容。
正欲应景说几句笑话儿,却听院子时传来哭声,忙撩衣起身去瞧看。
只见种夫人扶着两个丫头子一行哭一行往堂屋来。
令氏忙上前扶住她,迭声问发生何事。
“朵儿她娘,你们可看见我家有礼没有?再找不着,我可活不成了。”种夫人大哭道。
令氏拿自己帕子与她拭泪,搀她进屋坐下,安慰道:“有礼少爷是个有福之人,必会安然无恙,夫人不必担忧。”
“大家都去暗道躲避,这傻孩子眼见不错的就不见了人,如何到处寻不到人,难不成被抓走了不成。”种夫人哭的肝肠寸断。
令氏边安慰,边命小朵去厨房拿茶来。
小朵应着去厨房,走近厨房边的柴火堆时,隐约闻见有些柴火堆里有些声响,驻足侧耳细听,却是忽强忽弱的鼾声儿!
她急忙揭开几层柴火,再看去,种有礼竟然四仰八叉的睡在柴火堆里大睡!
家里的大小四五个兔笼子支楞着周围的柴火,正好窝出个地方来足够躺个人下去!
“种夫人快来看,我找到有礼少爷啦!”小朵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急忙大声喊道。
屋里众人闻声赶过来,见此情形,不由也笑将起来。
种夫人扑过去,将儿子唤醒,搂在怀里心肝宝贝乱叫。
种有礼朦朦胧胧醒来,张眼见是他娘,喊一声娘,闭眼又要睡去。
“好个痴儿,想唬死你娘不成!快醒醒,亏得这些士兵仁义,只是抢劫,并不杀人放火,若放起火来,哪还有你的命在。”种夫人摇晃着儿子的脑袋,嗔怪道。
“是呀,有礼少爷,以后可别做这种事,听夫人的话,若真闹出事可不是好玩的。”小朵跟着说道。
种有礼推开他娘,站起来,揉揉双眼,望向小朵:“我来找你去我家地窖躲避,见你不在,看见这些小兔子,怕它们被士兵抢走,这才想主意把它们藏起来,刚藏好,便听见士兵们走近来,又不敢出去,便跟兔子们藏一起了。”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不过几个兔子!倒想着它们!”种夫人将儿子抱紧,红着双眼嗔道。
一旁的种婆拍手笑道:“这孩子就是这样,怕是上天下凡来历劫的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