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的,看着眼前这个哭喊得面庞都有些扭曲的妇女,我鼻尖酸酸的。说真的我想和她一起哭出来,想要开口去安慰她,可她不停的向我吐口水,还把我的脸给抓破了,所以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开口。
有时候我觉得人生真就是一场闹剧,每时每刻都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懵懂青稚,满怀希望。有人看透世界,红尘一跃。经历过,才会懂。面对眼前这个叫温婉妈妈的女人,我真想掏心窝子的告诉她温婉的一切,可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对我来说,温婉是开始,是朋友,是依靠,是新世界的钥匙。我摸着木牌,便会觉得心里踏实,因为我知道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还有个鬼一直会在,那种感觉是拥有,是信任。可对于温婉妈妈来说,温婉是女儿,是挚爱,可也是结束。她失去了温婉,便再也不能去拥有了。
丧女之痛,我不曾经历,却也能够从温婉妈妈那绝望的神情,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探之一二。我想世界上再没有多少苦痛能够超越了吧。我霸占着温婉,让深爱温婉的人承受如此之痛,所以在面对温婉妈妈时候,我心有愧疚,我想补偿,真心实意的想去补偿啊。
我说,“你打吧,你骂吧,你要是觉得舒服就往着死里打吧。”
温婉妈妈愣神,声音更加凄厉了。
“王行,你这是认罪了吗?”李队长从地上趴了起来。
“不!我没有罪,我只是为温婉妈妈难过。”我说。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女警察冷冷说道,我斜眼看着她,她那张美丽脸上对我写满厌恶,那是要对一个人有多大的讨厌才能生出的情感啊。我突然觉得很悲哀,对自己的悲哀,我想啊,王行你做人是要多失败,世界才这样对你啊。
百口莫言,百口莫辩。
我再一次被带进了审问室,李队长开始审问我偷尸的细节。可我哪有细节来说,我解释说我还在老家办事,可谁信啊。我无奈,说不信可以去我老家调查,可以挨家挨户的问村里的每户人家,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我回家的事实。
李队长摇摇头却说,“你偷尸之事是铁打铁的事实,你瞎编胡扯什么都没用,现在我只能劝你把你自己干的所有勾当都招出来。”
我也摇头,“我没罪。”
李队长对于我这样的态度算是彻底失去耐心,他放弃了对我的审问,而是叫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警察进来。之后发生了什么相信大家也能够猜到,我被严刑逼供了。
那一晚算得上极为漫长的一夜,身心上的煎熬几乎要将我所有的意志给磨碎,好几次我频临奔溃,最后依旧忍住了。我咬口说我没罪,没了办法的李队长只好派人去我老家调查我,意图将我最后一个谎言打碎。
不过当天传回来的消息并不尽人意,所有村民都能为我作证“我”偷尸那晚,我还住在家中。这倒让李队长犯了难,可你要说那日在第一医院的不是我,那又会是谁呢?毕竟监控录像是实打实确凿的证据,可全体村民的口供也难以反驳。
想了一天,其实我已经有些想明白了,为什么我要用常人的眼睛去限定我的思维。既然这个世界上有着鬼怪,有着那么多神秘的地界,那么多出一个“我”又有什么奇怪,他只不过是拥有着和我一样的皮囊罢了,那不是我,我为何要帮他受苦?
“你的意思就是有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人,叫上了你的朋友,或是只是长得像你朋友的“朋友”去偷了尸体对不对?”李队长极为绕口的说道。
我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
“那你觉得我信吗?”李队长又问。我摇摇头,“你不信,但你又不得不信,因为这就是事实。”
李队长深深的盯着我,最后他无奈的叹口气,“你要不是我遇到最有智商的罪犯,那一定就是我遇到最无辜的人。”
最终我被李队长放走了,只是约法三章我不能离开市区,并且要随时能够联系上。
再一次出了局子,我的心情愈加的复杂,原本在我看来已经结束的事情,却又按着一个我难以意料的方向发展下去,并有种愈演愈烈难以控制的趋势。而接下来我该如何着手这件事呢?我深呼吸,心里不自觉就有些想三爷了,他若是在,现在这些事就不需要我操心了。想着他我自然不自觉的想到了韩六岁,这个同三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家伙,对于另一个“我”会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或是突破口呢?
想到这个我立刻拨了他的电话,他耐心听我讲完,不过同样也没有什么答案。韩六岁只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双胞胎,能够在不同父母的情况下生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概率几乎就是个零,反正他没有听说过。所以他帮我分析,另一个“我”必然是个厉害的易容高手罢了。易容高手这种存在,世界上还是有不少的。
韩六岁的话让我开豁不少,可对于突破眼前的局面并没有什么大的帮助,我现在要做的是先找到“我”,或者是黄生,或者是一个能够突破眼前一个局面的人,可是有谁呢?我想到了第一医院的看门老头,也就是女警察的爷爷,这家伙和三爷很熟悉,那么应该也是个厉害的高人吧?若是问他,应该能够有些帮助的。
想到这个我迫不及待赶往第一医院,看门老头倒是在,不过对于我的问题一概不答不说,还不停的摸着我的手,让我毛骨悚然,这个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