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纬抬起醉意盈盈的凤目,盯着姚欢道:“欢儿,唐时李商隐有句诗,借问琴书终一世,何如旗盖仰三分。我明明是曾布的儿子,我明明有这样好的出身,又写出了连官家都赞不绝口的文章,我为何要去借问琴书?我为何不能撑起旗盖?寇准当年,不过三十出头,就已官至枢密院副使了!”
又道:“当年司马光自请去修史,是他斗不过宦场宿敌。我自请去修史,竟是因为要讨亲生父亲的宽宥,乃至消解他的猜疑,这实在可笑又可悲!”
姚欢这一回,倒并不觉得曾纬的话多么刺耳。
四郎这样的男子,在这样的年纪,在这样的时代,有着比情#欲还炽烈的功名心,原也无甚大错。前朝当朝的那些名臣,就算苏轼与苏颂,难道考中了进士后就不想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宰执之路?
她正想着,怎生再开解开解四郎,忽听院外又起了动静。
一个有些女气的男子声音,彬彬有礼地响起:“姚氏在否?官家来差遣姚氏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