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战马的铁蹄,在大地上轰鸣。
前方,缓缓后撤的元军在震颤中,发现了傅友德这一千洪流一样的骑兵。
“敌袭!”
瞬息之间,元军做出反应,同样近千骑兵,挥舞着马刀,呼喝的杀了过来。
“举枪!”
傅友德一声嘶吼,所有的骑兵在行进中排成一个紧凑的队列,骑枪长矛全部端平。
定远军的骑兵和元军不同,元军的骑兵更突出个人勇武,而定远军更注意队形。
不管什么兵种,定远军强调整体。
轰隆!
没有任何花哨,原野之上,两只骑兵轰然的撞击在一起,充满了力量和暴力的美感。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倒下的,多是这些元军精锐的北地骑兵。
一千定远骑兵犹如一条蛟龙,那些端平的长枪就是他们爪牙。
从诞生的那天起,定远的骑兵就不是轻骑,而是为了穿凿破阵的重骑。
当这支骑兵成立的时候,朱五曾问过傅友德,咱们能不能打过元军的骑兵。
为此,傅友德只回了一句话。
“总管,咱们祖宗玩骑兵的时候,胡人还没马刀呢!”
君不见,汉长缨,踏破贺兰斩胡酋。
君不见,唐时骑,纵横西域无人敌。
“杀!”
激烈的碰撞转瞬即逝,定远的骑直接穿透元军骑兵散乱的阵型。
手中的长枪把一个元军挑飞,巨大的冲击力让长枪炸裂。傅友德弃抢抽刀,遥指敌阵。
“冲过去,凿穿他们!”
轰隆!
大地有惊雷,犹如万鼓锤。
纵马破敌阵,长刀向北挥。
“怎么可能?”
元军阵地中,统兵大将哈剌答有些不可思议,不敢相信。
千余骑兵竟然被南蛮子直接凿穿了,那可是大元的骑兵。
说时迟那时快,定远军的骑兵已经杀了过来。
“放箭!”
无数箭雨落下,铺天盖地避无可避。
定远军的骑兵们在这一刻,高举盾牌依旧视死如归,一往如前。
通!通!
几个骑兵从战马上跌落,但是他们的袍泽依旧绝死冲锋。
轰!
披着护甲的战马直接撞到了元军的步兵方阵,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出一个缺口。
随后,跟着的骑兵如决堤的洪水,一下把仓促的步卒冲得七零八落。
元军主将的大旗就在前面。
“兄弟们,冲过去,夺旗斩将!”
傅友德的骑兵在元军的步卒中,开始纵横肆虐。
“不要乱!”
哈剌答在大旗下冷笑,“老子一人一口,咬都咬死你们,不知死活都玩意。围起来,他们的马跑不久!”
他说的没错,战马一旦失去冲击力的时候,就是这些反贼去死的时候。
然而,此时的大地上,忽然开始猛烈的震颤。
“大人,骑兵,大队骑兵!”
亲兵们惶恐的喊叫。
远处,黑压压看不清楚多少骑兵,雷霆万钧的冲了过来。
眼光下,他们盔甲上和刀枪上的寒光交织在一起,让人胆寒。
而,那些骑兵的目标,也是这杆元军的大旗。
“娃们,跟俺杀啊!”
骑兵的最前方,花云挥舞手中的马刀大叫。
身后,朱五亲卫中军所有的重甲骑兵,气如长虹。
“老主人,您看到了吗?”
冲锋的路上,花云瞬间泪如雨下。
“俺跟着小五,干着咱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不是等着元军来杀,而是我们要去杀元军。
老主人,您当初没看错人。
小五,好样的。
咱们淮西人,好样的!“
“杀!”
数千骑兵轰然撞入元军的阵地,犹如浪潮冲破了江堤。
更远方,无数淮西男儿,手持钢刀嘶吼着向前冲锋。
高邮城的正面,脱脱留下的近二十万兵马,被朱五的定远军搅和乱了。
.........
“终于来了!”
淮安城头,廖永安望着远方,蜿蜒的元军队伍,露出微笑。
昨天当元军的斥候出现在淮安城下时,他就盼着这一刻。
脱脱,被他引回来了。
又不知道过了过久,元军在淮安城下铺天盖地的展开,准备攻城。
“又是护城河!”
脱脱看着淮安城墙下的护城河,心里有些绝望。
可是,淮安是六十万大军的后路,必须夺回来。
“先登城者,赏万户,攻城!”
仅剩的投石机,浮桥,攻城梯再次上阵。
眼看,高邮城下的杀戮,在淮安又将上演。
可是,等了半天,城头却没有动静,只有血红的大旗在风中飞舞。
“怎么回事?”
脱脱有些纳闷,城头一不放箭,二不放炮,好似没人一样。
如然,视线之中出现几道滚滚浓烟,妖龙一样在空中翻腾。
“快攻城,反贼烧了粮库!”
脱脱大惊失色,元军入蚂蚁一样从梯子爬上城墙。
没人。
城墙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先登城的元军在军官的带领下奔向燃烧的粮库,吊桥也被放下,元军的大部进城。
“快,去粮库!”
脱脱在战马上下令,“能救多少救多少!”
粮食就是命,元军疯了一样冲向码头。
码头上已经变成火海,剧烈的灼热,让人不敢靠近。
运河上,十几艘巨大的战舰,缓缓升起风帆。
“脱脱,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