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那边已经看好图纸,虽然不知道林美依要用来做什么,但既然对方不说,他也不问。
只道:“一个晚上就能做好,既然是熟人,就给个料子钱吧,三两银子。”
铁贵,这个价格合理,林美依点点头,把钱取出来递给老师傅,并约好明日下午来取。
对甄怀民行了一礼,便带着二丫回去了。
二人一走,老师傅就把图纸递到了甄怀民面前,甄怀民接过来看,一样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隐约猜测出,这是用来做东西的模具。
不过这图纸画得有点意思,线条流畅,图样清晰,有一种透视的视角。
“这笔法,有点眼熟。”甄怀民低喃着,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类似的图画。
是在哪儿呢?
对了!
王宫!
先女皇赐给当今皇后的一副自画像,好像也是这种透视的笔法。
“林世俊,这图纸是你妹妹画的?”甄怀民疑惑问。
林大郎凑上前看了一下,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他茫然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吧,我没见我大妹画过画,或许是我弟画的也说不定。”
“你弟弟......林世杰?就是你之前说,在王大学士书院里读书那个弟弟?”
甄怀民有点印象,但不确定,故试探道。
林大郎点头,“嗯。”
甄怀民点点头,把图纸还给老师傅,没再说什么。
二人在店内又待了一会儿,把事情办完,一块出了店门。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街道两旁点起了灯笼,昏黄的灯光下,行人步履缓慢,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
雪又下了起来,视线模糊,屋檐下的行人忽然脚下一滑,一个仰倒,摔倒在地。
“哎呦!”那人痛叫出声,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
林大郎见那人起不来?上前扶了他一把?“没事吧?”
大郎穿着盔甲,那人忙谢道:“多谢大人?小的没事?就是这路太滑,天又黑?一不小心摔了一屁股蹲儿。”
那人谄笑着,觉得有点丢脸。
林大郎见他已经恢复过来?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待人走后,林大郎盯着那人坐出来的雪坑出了神,似乎想到了什么。
甄怀民走了过来,见他如此神情?疑惑问:“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妥?”
“没有?只是下官想起一件事。”林大郎淡淡开口,思绪显然还没有飘回来,“听说煤渣撒在雪地上能防滑,或许大家家里剩下的煤渣,可以用来铺路?这样摔倒的人就少了。”
“嗯?你这是从哪儿听说的?本将军怎从未听过。”甄怀民狐疑问道。
林大郎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可关键时刻?脑子却很清醒,他知道大妹不喜高调?就算是她随口一说,想来她也不愿因此而引起他人注意。
所以......
林大郎抬起头来?挠了挠头?咧嘴笑着说:“我都忘了是从哪儿听说的了?脑子里就只记得这么个事,大将军,咱们不妨试试,反正那些煤渣倒在城外也不知能做什么。”
甄怀民看他这表情,倒没有怀疑他,毕竟林大郎这人,的确粗心。
“城外的煤渣,我本准备留来垒城墙,毕竟看起来也是土,或许能用得上,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城内百姓生活的问题,既然有这种说话,一会儿你便带人去城外弄些煤渣回来试试看。”
“要是有效,便叫各家各户暂且把煤渣留下,自行取用。”甄怀民吩咐道。
林大郎听见这话,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自己今晚回家吃晚饭的机会又没了。
得,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林大郎忍着心里的悲伤,立马去县衙调集人手办事。
还别说,效果真不错,煤渣一撒,雪地里好走多了。
于是,彻夜奔走,告知城内百姓,煤渣自己留着,等天亮了就撒在自家家门口,用来防滑,要是多的,就撒在街道上,便于行人行走。
这事虽小,可效果却大,减少了很多潜在危机。
想着家里人,林大郎凌晨十分办完事,并没有在县衙休息,而是回了家。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他会回家,堂屋里给他留了一盏灯,暖暖的灯光在寂静的雪夜里散发出属于它独有的温度,大郎只觉得身后的风雪都变得暖了起来。
他轻手轻脚进门,推开狗蛋的房间,哪里有一张属于他的床,躺下去,暖烘烘的,炕早已经被烧热,被褥也都是最好的棉被,可比县衙里的被窝舒服多了。
还是回家好啊。临睡前,林大郎在心中满足的感叹道。
天光渐亮,天井下的空地上又被白雪覆盖。
襄平起得最早,紧接着阿大小黑也都起来了,烧水的烧水,劈柴的劈柴,扫雪的扫雪。
等林大郎起来时,林美依等人已经把早饭都吃了。
“大哥,你今天这么晚,是不用出去了吗?”二丫站在走廊下,小手黑乎乎的,正和狗蛋一起在兑煤渣。
“今天不急,吃了早饭再走。”林大郎答完,好奇的走上前来,不解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林美依力气大,从厨房里翻到一个用来喂牲畜的石槽,正举着锤子梆梆绑把煤石敲成煤渣。
她一边敲,一边答:“做煤球。”
“煤球?”林大郎皱了眉,“就用土渣和煤渣兑在一起,捏成球?这样能干嘛?”
“当然是烧火呀!”狗蛋得意的说:“这煤球用来烧火可比煤石好用多了,耐烧,火力还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