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晚饭后,除了早早回屋的张氏,林美依一家子都围坐在屋子里烤火,她趁机提道:
“师父给我布置了功课,让我给家里人缝衣裳,你们可要支持我!”
“行啊,爹身上这件拿给你练手!”刘有才拍拍胸脯,第一个响应号召。
刘氏斜了他一眼,有心想说你就这唯一一件夹袄,就这样拿给闺女糟蹋,看你到时候穿什么。
不过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行行行,娘这件也给你,正好里面破了洞,总有棉花跑出来,我都没空缝,现在正好了。”
刘氏话落,林大郎也表示自己可以把衣服拿给大妹练手。
林二丫有点不舍的看着自己身上这件唯一暖和的夹袄,正犹豫着,就听见身旁的狗蛋大声喊道:
“大姐,我的衣裳也给你!”
林二丫:我没得选!
“大姐,我的也给你,但是你得给我绣一只上次那样的蝴蝶,好不好?”林二丫笑的一脸讨好,她是姑娘家,爱美,就想穿绣花的衣裳。
林美依点头,“相信我,不会弄坏你们衣服的。”
家人们谄笑着,没敢表达自己的忐忑。
于是,林美依就这样得到了光明正大给家人做暖和衣裳的机会。
白日里,等二丫去学堂后,她便一人待在房间,将自己的宝贝小布包拿出来,把里面那些绸缎碎布铺开,拿着剪刀,剪出七块巴掌大的四方布料。
系统给的针线包取出,穿针引线,凝神静气,运行五感素法,开始在绸布上绘制暖字符文。
若是有人在房中,定要被凌空飞起的针线绸布惊到,因为这不可能是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这对林美依来说,不过是幼儿园入门一样的难度。
想她曾经最鼎盛时期,可同时控制二十针,穿线、绘符、布阵图,不过是瞬息之间。
所以那些有杀伤力的符文,她从来都是当场绣出,要什么便做什么。
她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凡是曾经与她对上的修士,再次遇到她,只要见她拿出针线包,扭头就跑!
不过那都是往昔荣光,好汉不提当年勇,她现在做个巧手绣娘也很有趣。
到了中午十分,七张绣好的暖字符文已经被林美依缝在夹袄里面,不把衣服拆开来,就不会发现这些符文。
并且就算是发现了,除了她,这个地方也不会有人看得懂,顶多把它当成奇怪的绣文而已。
林美依还在家人的衣服领口袖口处绣了些简单花纹做掩饰,而刘氏和二丫的,则特别绣了二丫最想要的渐变粉紫蝴蝶图案。
中午下学回家,林二丫拿到自己的夹袄时,看到袖口和领口上多出来的蝴蝶绣文,立马迫不及待将身上的薄裳脱下来,将夹袄换上。
明明和以前的厚度一样,二丫却惊讶发现,她不冷了!
忙跑到屋外,仰头看着天空中金光闪闪的太阳,低声自喃,“是天气变暖了吗?今天感觉比昨天暖和很多呢,都不冷了。”
可她呼出的气息却还是白蒙蒙的,这说明天还是冷的,好生奇怪。
林二丫疑惑的歪了歪头,目光渐渐被自己袖口上的蝴蝶吸引,立马就把天气变化这事抛开,午饭也不吃,穿着衣裳便出门炫耀去了。
林美依捧着衣裳站在屋檐下看着二丫跑远,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将家人的衣裳都放到他们房间,又将张氏的披风给了她,这才去潘家同肖氏学习。
肖氏并没有责怪她来迟,问了一下原因,知道林美依在给家人做衣裳后,还夸她孝顺,并拿出五文钱递给她,说是她上次那只蝴蝶赚来的。
林美依没想到肖氏上次说的是认真的,她只是绣了一只蝴蝶而已,实际上是肖氏亲手裁剪好做成了香包。
林美依把钱推了回去,没收,只笑嘻嘻的求着肖氏把她不用的纺织机借给她。
昨天林美依带回来两捆葛麻时肖氏就猜到这个徒弟要对她的纺织机下手,现在听见她提出来,好笑又好气。
“行啦,钱你还是拿着,纺织机也借你,不过你会用吗?你娘教过你吗?”肖氏问。
虽说村中女人几乎没有不会纺线的,但她的直觉告诉他,刘氏就是那朵不会的奇葩。
果不然,林美依摇了摇头,“师父,我家连纺织机都没有,您觉得我娘她会吗?”
肖氏没好气的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故意板着脸教训道:
“越发没大没小了,半点规矩也没有!怎能如此说你母亲?”
林美依忙闪开,捂着额头哭笑不得。
她是真的搞不懂师父这个女人到底是讨厌她娘还是不讨厌了。
没去看林美依那委屈的表情,肖氏让潘娴看好弟弟,自己提起裙子,挽起衣袖,爬到阁楼里艰难的将家中放置多年的织布机搬了下来,先教林美依如何使用,又拿线给她做了示范,这才目瞪口呆的看着林美依轻松扛着纺织机回家去。
纺织机不大,一米高,七十厘米宽,这种纺织机只能做出宽度为五十厘米的布匹,一般都是家用,所以不介意宽度。
要是专门织布为生的人家,那纺织机可就大了,能做出一米到二米的宽幅,十米为一匹。
这样一匹细布按照质量高低,可以卖到三两到五两不等,日夜不停用时一个月,能赚到普通五口之家半年到一年的结余。
靠山村里并没有这样的人家,但刘氏娘家村里却有,不过刘氏提起那家的女人就一脸同情,因为纺织真不是个轻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