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中心,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林创让中野云子、田中因和、吴四宝、张劲庐等回去休息,说累了一天了,他想好好休息休息。
中野云子和田中因和也没矫情,各自上车走了。而吴四宝和张劲庐却没走,觉得应该多陪陪林创。
但见林创确实非常疲惫,脸色也憔悴了许多,而满肚子安慰的话两人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所以,只坐了不到二十分钟,在林创的催促下,二人也都走了。
当然,人是走了,田中因和留下一个分队的宪兵,负责保护林创的安全。
人走了,安静了,林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思绪很乱。
脑海里一会儿出现曲茹冰大大的笑脸,一会儿又出现曲茹冰的遗容;一会儿脑子里是若隐若现的破案线索,一会儿又被悲伤、仇恨和恼怒的情绪笼罩。
他烦躁地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动,想强迫自己静下来,把思路集中到案子上面。
“先生,你到里屋躺下,我给你按按头,歇一歇,清醒清醒头脑,对破案或许有帮助。”易莲花心疼地说道。
“是啊,先生,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早日破案,为冰姐报仇才是正理啊。”艾婉怡也在一旁劝道。
林创看了一眼艾婉怡,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时,感到一阵阵恶心。
他想到了那个包裹着辣椒面的手绢,想到了吻她眼睛时,嘴里淡淡的辣味。
这个虚伪的女人!
可是,那又怎样?
“好吧。”林创面无表情地往卧室里走去。
“艾小姐,你去睡吧,我伺候先生。”易莲花对艾婉怡说道。
“嗯。莲花姐,有事你叫我。”艾婉怡应了一声,回自己屋去了。
易莲花跟进来,见林创和衣躺在床上,连忙帮他除去鞋袜衣服,让他躺好,灭了灯,轻轻按摩他的头部。
“凶手逃往多寿里,而宪兵很快就戒严了,随即马上展开了搜查,搜查范围扩大到了武昌路到苏州河这一整片,按说凶手绝不可能逃脱,为什么没有搜到呢?”
“现在看来,凶手是青帮无疑。相川祥一三个月前就租下了房子,而且租下后从未住过,像极了间谍的安全屋,从时间上和这种操作方式上看,青帮与相川祥一绝无联系,可他们从哪里得到相川祥一租的宅子是空的这一消息?难道是巧合?”
“艾婉怡为什么要抹辣椒?小冰的死,难道她真的不伤心吗?就算她是特务,跟小冰感情那么好,而且小冰还心念念地要把她弄进兰园,这跟她的目的完全吻合,她有什么理由不悲伤?有什么理由不哭?”
“明天将从哪里查起呢?难道要将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日租界?”
……
林创脑海里转着各种念头,却偏偏一点头绪都没有。
易莲花按摩的力度不重不轻,已经精疲力尽的林创很快就在她的按摩中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他发现易莲花身上盖着被子,而易莲花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手表看了看,已经是五点半了,外边还黑着,而他已经毫无睡意。
睡了一觉,悲伤似乎淡了许多,他没有缅怀曲茹冰的点点滴滴,第一反应就是如何破案。
他把手垫到脑后,感受了一下,觉得脑子已经不再混浊,思路也变得非常清晰。
他开始慢慢思考这个案子,思考哪些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首先考虑的是凶手身份,难道真是青帮?
从自己刚刚干掉孙天新来看,极有可能。但仔细一想,又感觉不大可能。
原因有三:
一是青帮向来不跟政府作对,就算自己杀了孙天新,青帮会改变自己的风格而跟自己这个警察局长作对吗?他们难道就不怕破案后我对他们犁庭扫穴,来个滚汤泼老鼠?
二是潘寿当初阻碍办案,看似为徒弟出头很强硬,实则示弱,这一点很容易看出来。而自己又卖了潘惠贤一个大面子,还刻意制造了一点“绯闻”,潘寿没有理由再纠缠不休啊。
三是他们选在孙天新死后不久谋害小冰,这个时间点不对,太敏感了,难道他们傻吗?
如果不是青帮,难道是军统或者地下党?
从凶手喊出的口号来看,还真像他们所为。
如果是他们,首先排除地下党。
因为地下党很少搞暗杀,而且从来不会对家属下手,就算上海的地下党组织不识我林创真面目,他们认定的汉奸是我,要下手也是对我下手,绝不会对小冰下手。
难道是军统?从作案手法、配枪和安全屋这三条来看,跟军统的风格很像。
可是,上海的军统都是我的手下,我的手下刺杀我的老婆,这特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除了这三方,上海滩还有一个最大的势力,就是日本人。
难道是日本人?
日本人的动机是有,就是对我再次进行试探。毕竟我抓日谍的成绩曾经是那么辉煌,影佐仁雄和中野云子肯定不会轻易就相信我,也不会因为一张假造的照片就以为要挟住了我,肯定会对我进行再次试探。这个认识我是有的,警惕性也是有的。
可是,试探不是这么个试探法啊,若以常理论之,比如给我提供个假情报,比如弄个军统特工让我杀掉,杀我老婆这是哪一招?只会让我增加对他们的仇恨,起不到试探作用,更起不到拉拢作用。
想到这里,林创忽地想到后世某电视剧,因为对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