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什么国士不国士的,我可不敢当。以后注意,不要轻履险地,时刻记着,你肩上的担子很重,目前还没有人能够替代你。
当然,你能回来救我,还费尽心思地扮演神棍,我还是很承你情的。”吕泽笑道。
“现在想来还真是惭愧,卑职去而复返,说好听点,是担心长官安危,本质上还是不相信长官的能力。真没想到长官早就有了脱身之计,而且,还能够如此悠闲地坐而论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林创说道。
“行了,我已经说了承你的情了,你就别埋汰我了。”吕泽笑道:“你小子是不是心里嘀咕,我要是知道你没事,何必冒险回来救你?”
“还别说,刚才确实有这点小心思。”林创坦诚相告。
“哈哈哈……,你呀。”吕泽也笑了起来:“我们做特工的,什么意外遇不到?凡事都要多长个心眼,多备条路,有备才能无患嘛。”
说罢,喝了品茶,问道:“说说吧,你是怎么发现危险的?友来茶庄有什么问题?”
“长官,掏枪那男的是张守正,你能想起这个人来吗?”林创问道。
“张守正?看守所所长?”吕泽一惊,问道。
“是,那女的是他老婆,叫庞一萍。”林创答道,接着意味深长地跟了一句:“朱道山秘书庞星汉的亲妹妹。”
“哦,明白了。”吕泽稍一沉吟,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如此说来,我一进苏州,就被张守正认出来了,之后我去《大光明报》登寻人启事,自然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凭他多年老军统的经验,自然能够解读出那则寻人启事的秘密,所以就设了这么一个局。”吕泽分析道。
“是啊,当时卑职一见他们夫妻,立即就意识到不好,从钱崇文与朱道山的关系上分析,不难分析出他夫妻二人的立场。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卑职还是试了试他,假意调戏庞一萍,果然逼张守正亮明了真实身份。
他给卑职看的证件是日本苏州总领事馆颁发的。由此可以断定,张守正应该是钱崇文的人了。”
“你当时办的他俩的案子,所以认识他们?”吕泽问道。
“是,卑职对他们夫妻还有救命之恩,当然,救他们逃走,也是奉命而行。”林创没有细讲。
他不清楚这事吕泽是否全部知情。
“这个情况不用跟我讲。”吕泽很知趣,知道林创如此含糊,定有秘密,所以并不深问。
“我好奇的是,你怎么易容了?而且装得还很像,相貌、动作、声音没有任何破绽,我真怀疑你在上海是不是经常以这个面目示人。要不是你给我发密码,我还真以为是日本人呢?”吕泽问道。
“是这么回事。卑职接到电报之后,就着手布置,先是让人假扮卑职去了香港,卑职则扮成一名日本人,带着三名手下赶赴苏州。”林创答道。
“嗯。”吕泽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长官,您是怎么脱身的?没有遇到麻烦吗?”林创问道。
“你走之后,我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等在那里,过了十一点半才离开茶庄。”吕泽道。
“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林创问道。
“有人跟踪,也不算大麻烦。我怕你回来找我,所以留了记号。”吕泽问道。
“长官,您当时为什么把接头地点选在友来茶庄?”林创问道。
“因为这条河。”吕泽敲了敲桌面,答道。
“哦,明白了。”林创恍然大悟。
吕泽来苏州,肯定不是他一个人来的,他的力量都隐藏在这条河上。
“还有疑问吗?”吕泽道。
“有。长官,卑职不明白,暗杀这种事,怎么老板让您亲自出马,这不是您的职责啊。”林创问道。
吕泽微微一笑,道:“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告诉你吧,有两个原因。一是行动处那边已经派过两拨人了,都是泥牛入海,再无消息。我呢,早年在苏州这边工作过,人脉比较熟,所以,老板派我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第二个原因,当然是因为你。”
“因为卑职?”林创奇道。
“是啊,让你过来协助我暗杀钱崇文只是表面文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个原因不方便在电报上讲,也不方便派别人,所以,只好派我来了。”吕泽说道。
林创一听,心里立马一惊:“能让吕泽亲自出马来找我面谈,看来事情不小。莫非是我的亲人出了事了?”
“长官,是不是我父母他们……?”林创问道。
“不是,你想哪去了?你的家人,当然还有吴良策一家,你岳父母一家都很好,三家人比邻而居,又有吴良策在重庆照顾,没有什么事。
你的事情家里人都不知道,军统下了封口令,谁也不准提你的事,只有高层少数人知道详情,所以,你的家人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你大可放心。”吕泽道。
林创一听,放了心。
他担心的就是家人被冠以“汉奸家属”的帽子。
关键是这个帽子只要戴上,官方还不好出面辟谣,弄不好还要拿出“大义凛然”的态度来。
那样日子可就难了,父亲会不会被气死?妹妹的前途会不会受到影响?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小瑜……,怎么样?”林创又问。
“她呀,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虽然家就在重庆,但她很少回家,更别说交际了。”吕泽回道。
和田碧瑜分别之后,林创其实很少想起她